很快,他找到了我——
我被挖掉了一大半的肉,全身坑坑洼洼的,四肢被扭曲成不正常的角度,血流了一地,腥味直冲他的心脏。
贺云峥不可置信地抱着我,小心翼翼地颤着手去探我的鼻息:「对不起,星星。」
「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会这样!」「求你了,你别死!」
探到细微的气息扫过手指,他陡然哭出了声:
「还好,还好!」
他抱着我疯狂狂奔,路过那群人时,愤怒地像只野兽:「都给我打,往死里打!」
「留最后一口气就行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全身所有的伤口都被妥善处理过了,只是全身伤口太多,
层层缠绕下,直接把我包成了木乃伊。
贺云峥红着眼守着我,就连一向厌恶我的爸爸也在。
医生报着我身上一个又一个的伤口——
他说,我***贯穿,再也不能生育;
手脚俱断,终身残疾,接好后也只能日常生活,再也不能跑跳、用力;
身上皮肉难以恢复,只能坑坑洼洼一辈子;
头皮基本被烧坏,只能剩稀疏几根。
一句一句,让两个男人的眼睛越来越红,浑身都在发抖。
我却没什么感觉,反而有些讽刺地想笑,
刚发出一道气音,就疼地“嗬嗬”嘶叫。
忘记了,我在那一周刚进去的时候就被他们喂了硫酸。
这像是导火索,瞬间勾起了我全身的痛觉,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刺骨的疼,我睁着眼,疼地豆大的泪水如雨般涌出。
「星星!」
贺云峥慌忙起身,想抱我,
却又在触碰到我全身的纱布后缩了回去。
他心疼地跪下,疯了般地扇自己,
向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星星。」
「是小叔叔的错,都怪小叔叔失察,才害的你变成这幅模样。」
贺云峥的手小心翼翼地隔着纱布贴住我的手,他说:「小叔叔想清楚了。」
「小叔叔是爱你的,之前就不该被所谓的世俗伦理困住。」
「更何况,我只是贺家的养子。」
「我们不是亲叔侄!」
何其可笑啊?!
我看着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在我最爱他的时候,他对我弃之如敝屣,
等我终于不爱他了,他又跑过来说,一直都爱我。
人就是这样的,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不可能,就是你把星星害成这样的!」
爸爸瞪着贺云峥,反手甩了他一巴掌:「星星是我的女儿,应该由我带她走。」
贺云峥俊俏的脸瞬间高肿,但他却浑然不觉,
只盯着我自顾自地说着:「你不是喜欢马来西
亚?」
「我们去那边办婚礼好不好,以后也可以一直在那边定居。」
「你原谅小叔叔,跟小叔叔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满含希冀地望着我:「你肯定还是爱着小叔叔的吧?」
闻言,我陡然害怕地睁大了眼睛,反射性摇头: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我不爱了,不爱,不爱!
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他们将我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
耳边放着贺云峥骂我恶心的录音:「为了你姐姐的幸福,我将你带在身边日日教导、看着。」
「我是你叔叔,还悉心教养你近十年,」
「你竟然对我起这种肮脏的心思!」
眼前放着贺云峥、孟砚白,以及爸爸,所有人都温柔宠着贺雪的视频。
一遍又一遍地循环。
最后成功让我的脑海里全是这些画面和声音,内心痛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