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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是顾澜音时，封灼年那迷离的情欲如潮水般褪去，快得不留痕迹。
取而代之的，是那张顾澜音再熟悉不过的、冰冷禁欲的脸。
好像刚刚对着顾诗语照片失态的人，不是他。
顾澜音在心底自嘲一笑，看着封灼年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装。
“看着搓衣板还能兴奋，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他修长的腿迈出玛莎拉蒂，站定在顾澜音面前。西装下的胸肌还在微微起伏，声音已经恢复成惯常的冰冷疏离。
“我现在送您回封家公馆。”
说完，他转身朝顾澜音的黑色宾利走去。
“站住。”
顾澜音的声音穿透地下车库微凉的空气。
封灼年脚步一顿，回过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夫人有什么吩咐？”
他极致的冷漠像是一面镜子，照出她自取其辱的丑态。
明明勾勾手指就有大把男人围上，却偏偏在封灼年着自讨苦吃。
在她面前，他没有爱，没有欲望，什么都没有。
顾澜音涂着指甲油的手探入自己的手提包。
第99次，掏出了那本支票簿，和那支金笔。
寥寥几笔，撕下支票，举在半空。
“你现在的时间，我买了。”
封灼年沉默地看了她几秒。
随后，骨节分明的两指夹着支票边，塞回了顾澜音的包里。
刹那，顾澜音的心沉到谷底。
她将支票拿出来撕碎扔进垃圾桶，也像扔掉了封灼年这个人。
“开车。”
封灼年不要她，有的是人要。
翌日，京市最顶级的宴会厅内。
顾澜音一身黑色高定礼裙，前往赴宴。
刚咽下一口香槟，就见封灼年阔步走来。
他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冷冽的眼，视线越过她，直直落在远处的顾诗语身上。
那一瞬间，口罩也遮不住他眼底的温柔与爱意。顾澜音看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冷嘲开口：
“你今天不是应该在军校参加封闭式训练吗？”封灼年冷冷叫了声“夫人”，刚准备回答，就被顾诗语抢先。
“今天是我第一次代表顾家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心里没底，这才拜托柏林哥过来陪陪我。”她怯生生地看向封灼年，语气恰到好处的委屈。
“你要怪就怪我吧，别怪柏林哥…”
封灼年眸子里的宠溺似要溢出来。
咽下去的香槟好似成了刀子，一下一下割着她的五脏六腑。
两周前，顾澜音的车在郊外抛锚，在雨中瑟瑟发抖，打给封灼年。
他平静地回：“”抱歉夫人，现在是非工作时间，况且军校有门禁，我无法赶过去。“
第二天，顾诗语就发了朋友圈。
【昨天生日好开心，谢谢封家送来的祖母绿项链！】
照片的角落，封灼年望着她的眼神还带着笑。
上个月，她急性肠胃炎，疼得蜷缩在沙发上，让他帮忙去买药。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顾诗语在电话那头娇滴滴地喊：
”柏林哥，你的摩托车好酷啊，能不能带我兜兜风？“
然后，他对顾澜音说：”抱歉夫人，您叫家庭医生吧。“
后来她强撑着身子打车去，却被告知封家封了路。
一次又一次。
只要顾诗语开口，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奔向他的”诗诗“。
”澜音，“顾诗语眨了眨眼，装作天真无邪的模样：”我就是让柏林哥帮个小忙，你是封夫人，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顾澜音攥紧酒杯，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随即，她缓缓松下眉，扬起一个浅淡的笑。
”一个特助而已，既然你喜欢，那就把他送给你好了。“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解约合同，直直摔在封灼年身上。
”顾诗语刚好缺一个贴身保镖，从明天起，你不用来了。“
反正，一个月后她就要去国外。
早一点解除，晚一点解除，都没有多大差别。
顾诗语期待地看着封灼年，挽着他的胳膊撒娇。”对啊，柏林哥，你来当我的贴身保镖吧，有了保镖，父亲也不会看我看得这么紧了。“
封灼年顿了半瞬，抽出手臂，一张一张捡起解约合同。
”抱歉，我只能是封夫人的特助。“
顾澜音讽刺冷笑。
要成为顾诗语的贴身保镖，一定会经过顾家的层层筛查，暴露身份。
只因顾澜音是假千金，顾父才懒得去查她身边的人。
封灼年不是选择了她，而是选择了这个能不着痕迹守护顾诗语的身份。
她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倏然，高跟鞋猛地顿住。
宴会厅的展览墙上，挂着39张照片。
每一张下面，都写着：
【摄影师：顾诗语】
可那些都是她拍的！
顾澜音颤着指尖转身，想要讨一个说法，下一瞬，手机弹出两条信息。
【尊敬的客户，您的账户入账人民币1，000，000，000.00元。】
［10亿定金，趁早买机票，别打扰我们和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