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诗蕴的话如同丢进水里的雷,爆炸的瞬间激起千层浪。
包厢里变得热闹,众人为他们道贺,也有人偷瞄了许博昱一眼,窃窃低语。
“当着这么多老熟人的面宣布结婚……靳诗蕴这是一点不把许博昱放在眼里啊。”
“许博昱当了靳诗蕴那么多年的舔狗,和她在一起从高中到现在十年了没说结婚,新姐夫才出现两个月就打算闪婚……”
“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众人的目光落在许博昱身上,有八卦嘲讽也有怜悯惋惜。
许博昱却平静地看向靳诗蕴,吐出几个字。
“恭喜,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聚会的现场。
在会所门口一直没等到关昊,许博昱正要打电话问询,亮屏的手机提示‘父亲来电’。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博昱,你爸在工地出事了,快来人民医院!”
许博昱瞳孔一怔,立刻赶去。
人民医院。
夜晚,医院急救室外的灯白得刺眼。
许博昱缴纳了手术费用,焦急地在走廊上等着。
父亲曾经是个赌徒,欠了高利贷还不清,和催债的人闹了起来,因故意持刀伤人致残入狱五年。
出狱之后,他老老实实在工地搬砖还债,这些年虽然苦,但也算过得下去。
本以为一切就要好转了,没想到父亲却出了意外躺进了抢救室。
好在两个小时后,手术很成功,许父转入普通病房。
第二天,许父看着在一旁照顾自己的许博昱,眼里没有感激,只有厌烦。
“都是快30的人了,还不找个女人结婚,我脸都要被你丢光了,你那恋爱谈哪去了?”
许博昱手一顿,平静道:“我和她分手了。”
许父眼睛一瞪:“分手?你和她分手,那家里欠的债怎么还?”
“我早就劝你和她结婚,让她帮衬家里还钱,你要是肯听我的,我怎么会去工地?!”
“现在债没还清,我住院又花了这么多钱,你赶紧找个有钱女人,入赘都行,只要能帮家里清债。”
闻言,许博昱只觉心口一阵淤堵。
“我这些年挣的钱全都给你了,你还没还清全部的债?”
许父眸光闪烁一下,语气却没有半点心虚。
“还差五十万。你跟你女朋友和好,让她拿五十万给我。”
“还完钱,我也不去搬砖了,到时候我就回老家种地,总比现在强。”
看着病床上年过半百的父亲,许博昱只觉得心累。
这次手术费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积蓄,他再怎么拼命工作也一时半会拿不出五十万来。
正要开口,许父却突然从病床上下来,‘噗通’一声直直朝他跪了下来。
“算爸求你了,要是还不完债,我会活活累死在工地上……”
父亲腿上缠着的绷带溢出的鲜血一圈圈晕染放大,也成了压在许博昱心底的巨石。
他闭上了眼,开口:“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了。”
走出病房,许博昱第一次违背自己的意愿,给靳诗蕴打去电话。
“可以见一面吗?”
电话那头音乐声音很大,靳诗蕴轻蔑的话音却仍旧清晰。
“怎么?又想求复合了?我在魅色,给你15分钟过来。”
“如果迟到,我不考虑。”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许博昱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机会说,只能匆匆赶去。
魅色,金座包厢。
许博昱赶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靳诗蕴的声音。
“看吧,我说不过三天,许博昱就会舔着脸来求我复合。”
她的姐妹韩璇子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我们蕴姐牛啊,那你这次原谅他吗?”
靳诗蕴笑了声,无所谓似的。
“看他表现,毕竟睡了十年也腻了,他这个人在床上没劲得很。”
“还是年轻男孩花样多精力又旺盛,玩得尽兴。”
韩璇子吁了声:“许博昱以前可是校草男神,当年我们女生宿舍床上,人人都藏了他的照片。”
靳诗蕴不屑:“你有想法你也可以去睡,反正他像条公狗一样随便。”
众人哄笑,许博昱的脸色倏地变白。
他推开门,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