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青突然想起一句话,“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如今她与男神阴阳相隔,爱情已经不敢指望了,自由再重要,以她此刻的觉悟,也不想拿小命来换。
现实太沉重,不是几件衣服就能开解的。
“我替你们做事,能得到什么?”顾曼青哭丧着小脸问。
金属音回答的十分干脆,“等你过了实习期,再跟主人谈条件吧!你自己熟悉下环境吧,有事叫我。”
这是闪人了吗?
靠,壳子都被烧成灰了,居然只换来个实习生的职位,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因果司没有日升月落,时间在这里仿若凝固,顾曼青度秒如年。
更重要的是,一静下来,她开始疯狂的想念亲人、朋友,就连往日在评论区里骂她的读者,她都有些怀念了。
如果能回去再看看他们就好了。
打定念头后,顾曼青扬声喊道:“金属音!”
金属音立刻无缝对接的回应着:“在,有什么吩咐?”
想到这个家伙就像鬼魅一般时刻在身边潜伏,顾曼青还是有些不习惯,她咽了咽口水,决定先谈正事,“我想回去看看家人。”
她脑中飞快想着跟对方拉锯的话术,谁知道金属音居然干脆利索的答应了,“好!”
如此一来顾曼青反而不习惯了,“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金属音有条不紊的说:“主人吩咐过,新人的第一个要求务必要满足,这是实习生福利。”
顾曼青心中一阵后悔,早知如此,干脆要求他们将自己复活算了。一念及此,她抢着说:“我改主意了……”
金属音似乎猜到她的心思,立刻否定了顾曼青的要求,“第一个要求一旦说出口便不可更改。”
听出金属音语气中的狡黠意味,顾曼青一阵郁闷,这鬼工智能真是成精了。
人是最得陇望蜀的动物,知道自己丢了西瓜拣芝麻后,目的达成的顾曼青却没有了预期的欣喜,她垂头丧气的问:“我怎么回去?”
“跟我去见主人吧。”
有金属音指路,顾曼青发现十三郎的办公室居然就在她隔壁,不用说,之前遭遇的鬼打墙肯定是他们的障眼法,害的她跑了那么多冤枉路。
十三郎还是那副欠揍的死样子,听了金属音的汇报后抬头问顾曼青:“你选择时间吧。”
顾曼青发现对方说的每个字她都懂,可这些字组合在一起变成了哑谜,“我……怎么选择时间?”
十三郎懒得回答,拿起之前扣在书案上的书继续翻看起来。
顾曼青一肚子的气,这家伙也太没礼貌了。
好在这时金属音开始解释了,“在因果司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你可以到达人间的任何时期。”
顾曼青隐约听懂了,结结巴巴的问:“古……古代也可以?”
金属音只答了一个字,“是。”
顾曼青想了想,“我想知道我不在的日子,他们过得好不好,就随意帮我选个时间吧。”
十三郎这时方才放下书,伸手拿过案头上放的电子钟,默不作声的调时间。
顾曼青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在电子钟上面,说实话,从外形看,这个电子钟挺low的,礼品店里随处可见,唯一区别于寻常钟表的地方,就是它上面还标注着年月日。
顾曼青眼尖,发现十三郎正在调整着月份和日期。
她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观察的更仔细了。
很快,十三郎搞定一切,抬头对顾曼青说:“你过来,把手放在钟表上。”
顾曼青连忙照做。
十三郎干净利索的隔着顾曼青的手按动了电子钟头顶最大的按钮,顾曼青突然站不稳身子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卷在抽水马桶里的秽物一样,马上就要被强大的吸力吸到不知名的地方。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之前撞车的路口,这可是她的伤心地。
周遭车辆熙熙攘攘,城市里热闹依旧,人们早就忘了一个月前的悲剧。
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才叫悲剧,若是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那便是闹剧,是新闻……时效过了,就是陈年旧事。
有人迎面走来,对顾曼青视若无睹。
顾曼青朝着过往路人挥了挥手,没人理会她。
她明白了,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游魂,没人能看见她。
正失魂落魄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在眼前闪过,那是乌鸦嘴的车。
顾曼青心里想着要跟上她,一晃神的功夫便坐在了乌鸦嘴车子的后座上,真叫心随意动,虽然搞不懂为何自己会具备这样的能力,顾曼青还是很得意的。
乌鸦嘴开着车,副驾上有个男人,居然是顾曼青心心念念的男神——大学时期的学长杜宇。
杜宇消瘦了许多,显得五官轮廓更加的俊朗,已经毕业好几年了,乍一看他还是当初那个校草模样,时间对男人总是格外的宽容。
顾曼青把目光移到杜宇的手上,他此刻正抱着一捧花,是自己最喜欢的风信子,她的心一动,想着反正旁人也看不到她,机会难得,便大着胆子凑过去,摸了摸杜宇的脸。
杜宇突然浑身一颤,令开车的乌鸦嘴吓了一跳,“怎么了?”
杜宇皱着眉,“好像有人……算了。”
乌鸦嘴被他说得毛毛的,强笑着说:“大白天的,不至于吧,对了,刚刚我们经过的路口就是曼青出事的地方。”
杜宇眼神黯淡下来,“我知道。”
乌鸦嘴腾出一只手过来,在杜宇的手背上拍了拍,“别难过了,曼青她不希望这样的。”
顾曼青看着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虽然没有出格的亲热,但有了感情纠葛的两人一旦互动,还是很容易看出门道的,那种熟稔和默契,是纯洁男女关系培养不出来的。
顾曼青心里巴不得要杜宇替自己伤心难过呢,否则不是白喜欢他那么多年了吗?明知道对方听不见,她还是抗议着:“乌鸦嘴,你少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