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0.

月色凉如水。

苏璃第一次没有让我磨墨。

屏退众人，与我在金銮殿的院中对饮。

“你可知朕为何单单讨厌青色？”

“因为啊，太上皇喜欢。”

对于宫中秘闻，我多少听说过一些。

太上皇并非苏璃的亲生父亲。

苏璃的父亲，在她生下后就死了。

先帝将她放到无子的太上皇膝下养着。

谁曾想一年后，太上皇和先帝诞下了一位皇女。

苏璃的苦日子就开始了。

太上皇怕苏璃长大后与他女儿争夺皇位，故意磋她的性子。

逼她吃妹妹的剩饭，跪在妹妹面前当擦脚垫，任由妹妹打骂她。

他想让苏璃知道，无论她有一天爬到多高，都是她妹妹的脚下之石。

永远，是她妹妹的狗。

偏偏六位皇女，只有苏璃最争气。

忍辱负重，登上了皇位。

太上皇慌了，为求苏璃放过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女儿。

以养恩威胁绑架，煽动朝臣，让苏璃立了他为太上皇。

自此，两人愈发不对付。

选秀那天，秀才所着的衣衫皆是太上皇准备。

太上皇想以此激怒苏璃，彻底坐实她女帝的名声。

主打一个杀不了你，就恶心死你。

—

苏璃像是喝醉了一般，慵懒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太上皇惦记朕的皇位，甚至不惜与洛王苟合。”

“可惜，洛王行事鲁莽冲动，毁了他行刺的计划，他便将主意打在你的身上。”

“你把下毒一事告诉朕，太上皇必定会报复你。”

“凤君，你信朕可以保护好你吗？”

我点了点头。

苏璃望着我。

片刻，轻轻用鼻尖蹭着我的脖颈，如同是在撒娇。

“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承泽。”

这是苏璃第一次叫我名字。

缠绵婉转，挺暖的。

11.

我没等到太上皇的报复，但等来了我的哥哥。

哥哥一屁股坐在殿中的椅子上，趾高气扬命令我：

“限你三日，想办法让陛下宠幸我。”

我翻了个白眼：“哥哥你不能长得丑，就想得美。”

“腿长在陛下的身上，她想宠幸谁就宠幸谁，本君管不了。”

“谁说凤君管不了的？”

苏璃走进了宫殿。

哥哥连忙起身行礼，目送秋波：“臣子白承砚见过陛下。”

“朕知道你，是凤君的哥哥。”苏璃走到我身边坐下，状似不满：

“你哥哥想进宫，凤君你怎能不帮他？”

“就留下当你的贴身奴才，伺候你饮食起居吧。”

哥哥：“？”

我也有点懵，却感受到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

苏璃压低声音说：

“尽管教训他。”

“人死了，推朕头上。”

“这多不好。”

我险些没压住上扬的嘴角

苏璃一走，我就往椅子上一靠。

“小砚子，来给本君捶捶腿。”

“记得跪在地上，不要抬起头，本君厌丑。”

“白承泽！”

哥哥刚喊出我的名字。

啪——！

宫女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放肆！凤君名讳可是你能直言的？！”

“若不小心伺候，奴才这就去请陛下过来，治你的罪！”

哥哥不甘的跪下照做。

“力气太小了。”

“嘶——算了，你去倒杯茶吧。”

“啧，怎么这么烫？”

啪！宫女很有眼力见的又甩了哥哥一个耳光。

“你是不是想谋害凤君？！”

“我没有！”

啪！

“大胆！竟敢自称“我！”

“我……奴才只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熟练，奴才马上去换一杯。”

哥哥借着端茶，恶狠狠对我小声说：

“白承泽你别太过分了！”

我挑眉：“哥哥从前在府里不也是这般对我的吗？”

“你让我给你捶腿倒茶，做你的奴才，一言不合就甩我一巴掌，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我以后成了女婿，可以更好的伺候岳父岳母？”

“哥哥，怎么到你身上，你却不乐意了？”

“我那是……啊！”

我反手一拳，将哥哥打倒在地。

如他曾经对我的样子，轻蔑的俯视着他。

“你该自称，狗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