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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我身上盖着止渊的袈裟。
而他正站在门口望着雨里出神。
我慢吞吞走到他身边,轻咳一声加强自己的存在感,把袈裟带给他,歪着头问道:“你……好些了吗?”
他接过袈裟,却没理我。
我自觉尴尬,假装低头看看脚尖,又想伸手去接冰冷的雨水。
止渊先我一步抓住我的手,“你刚耗费灵力替我疗伤,如今已经深秋,雨水寒冷,切莫着凉了。”
我讪讪地收回手。
他是不是忘了,我是蛇妖,怎会怕什么寒凉。
但我并不打算拂了他的面子,便笑了笑,“多谢提醒。”
而后一阵无言。
我偷摸抬头看他,被他抓了个正着。
更尴尬了。
止渊转身走回神庙内,端正的跪在蒲团上。
我紧跟过去,不看神像只看他。
终于,他被我炙热的眼神盯得受不了了,也正眼看向我。
四目相对,他眸中翻滚着万千情意,只是他不愿开口。
我吻了上去,他没有推开我。
只是轻轻触碰,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我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止渊,你大道将成,这是我最后一次缠着你了。”
“今天过后,我不会再来见你。”
说到最后,我控制不住的落下一行清泪。
止渊拿着佛珠的手微微收紧,压抑着问,“为什么?”
我愣住了。
他又重复一遍,“为什么不再见我?”
我低着头,轻声解释,“你修的是佛道,而我……是只妖。”
“萧若。”
他突然放大音量,唤我的名字。
我抬头,对上他那双深沉的眼睛,“嗯?”
他闭了闭眼,似乎是认命般的说道:“你可还记得,我为何会遁入佛门,为何非要修仙?”
我哽住了。
他是为了我,一切都初衷都是我。
他紧紧盯着我,一字一句道:“百年了,我的初心从未变过。”
“我见过仓冥了,他与我说了一切。”
“你当初是为了想长相厮守,所以才出此计策,而我,亦是为了长相厮守,放弃飞升的机会。”
“我们从来都是一样的目的。”
听着他的话,我早已泪流满面,伸手牢牢地抱紧他。
外面的雨仿佛越下越大,我们相隔百年的时光,再次把自己交付与对方。
他轻吻我的眉眼,身上的袈裟变得凌乱不堪。
“阿若,在我心里,你比皇位重要……”
“更比飞升重要。”
“你便是我穷尽一生,要寻求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