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程时幕在兄长身后被抬了进来,他无奈道
谢大人家风清正,程某拜服令千金只是有些骄纵,作为女子,倒也无伤大雅,程某只当今日运气不佳,还请大人切勿怪罪小姐
说罢,他状似不经意碰到伤处,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父亲又有发作的迹象,我镇定自若,从地上站起
姓程的,这种女儿家做派还是留着给江衙内看吧怎么还想咬我一口,是鞭子打得不够狠吗
父亲大怒谢婉我何时教得你如此骄狂
程时幕抬起头,傲气道
程某虽身为男子,可受到羞辱也不该被旁人奚落本以为谢小姐与其他闺阁女子不同,没想到……唉,既然谢府不欢迎程某,程某也不便多留
说罢他失落看向兄长,苦笑道
多谢谢兄的美意,只可惜程某无福消受了,改日待我伤好,一定约谢兄把酒言欢
兄长皱眉,伸出手似要挽留
正经男子可不会想着拉旁人下水
我冷笑,直接将街上之事挑明,父亲和兄长闻言,面色瞬时变得阴沉
你既已知晓人言可畏,怨旁人因你是男子而对你的屈辱视而不见,却怎又存着毁掉另一个女子的清誉来保全自己的心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尚且听不得几句调笑,更何况还是在这世道生存更加艰难的女子
你只知自己与江衙内亲近于名声有损,那我呢若我没有马夫相护,只怕经此一事便不得不嫁于你
再者说,以当时的情形,你装疯卖傻也好,出言制止那恶人也罢,再不济也是寻求当场男子的帮助,可你不愿彻底得罪权贵,反而无端找上我一个弱女子,怕不是存着什么旁的心思父亲哥哥,你们说他该不该打
程时幕试图辩解
谢大人,程某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若令千金帮我脱困,我也不至于此
父亲攥紧了拳头,程时幕额间冒出冷汗,又转向兄长
谢兄,我连令妹的手都没挨上,她便让人将我打得遍体鳞伤,我又何辜啊
兄长终于忍不住,一拳挥出你还想碰婉儿的手
扔出去父亲发话
程时幕刚进谢府便被扔出,方才包扎的伤口又崩裂开来,浑身血渍斑斑,样子十分可怖
他在京中没有亲人,有同窗得知消息,发了善心预备将他带回
兄长当即在酒楼宴请所有学子,众人知晓他的意思,没人再敢管这闲事听闻程时幕独自爬到半夜,方才找到一家临街的医馆疗伤
程时幕伤势加重,缺了半月的课
听兄长说,夫子对他颇为不满,加之江衙内时常骚扰,惹得学堂同窗皆是怨声道哉
也是程时幕轻贱,每每拒绝了江衙内相邀,隔天便会对他温声细语可若是江衙内想更进一步,又会疾言厉色地推拒
兄长摇摇头,满脸的不赞同
我面色如常,为他研墨的手丝毫不颤
程时幕既想要名声,又不愿放弃权势,可在京中读书的,哪个不是人精
此番做派被一些人看在眼里,虽不说什么,但也暗暗远离了程时幕,再不与他亲近,生怕旁人连同自己也混为一谈
待程时幕反应过来,京中学子圈里已没了他容身之地
前世江衙内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他,而他因不畏权势闻名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