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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果然热闹。临近新年，商铺都挂起了红灯笼，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人们脸上都带着节日的匆忙或喜悦。孩子在人流里穿梭，手里举着风车或糖人。这一切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膜，他像是这片喧嚣景象里唯一的静默孤岛。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置办了一些东西。其实府里什么都不缺，下人自然会操办妥当。他只是想重复一下当年的某种行为，仿佛这样，就能离那段记忆更近一点。
然后，他的脚步停住了。
所有的声音在瞬间褪去，背景的人群化为模糊的虚影。他的目光锁定在街角一个糖葫芦铺子前。
那里蹲着一个姑娘。
背影纤细，穿着与时下洛宁稍有不同的衣饰，头发垂在肩头。她就那样蹲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着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
他的心脏在那一刹那停止了跳动，随即又剧烈的撞击着胸腔。
是她。
绝对不会错。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他也认得。
几乎是本能，他快步上前。步伐又急又沉，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恐慌，生怕下一秒她就会像之前无数次在梦里那样，消失不见。
然而，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冲动被犹豫压制。他站在原地，看着你蹲在那里的背影，身体微微僵硬。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这次见面会是什么样子。
你还会认识他吗?
你会不会又用那种陌生而礼貌的眼神看着他，问他是谁?
你知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叫顾时夜?
各种可能性在他脑中飞速掠过，每一种都带着尖锐的刺。期待与恐惧交织，让他这个在战场上从不迟疑的人，在此刻寸步难行。
他看着你，带来了新的不安。
算了。
他最终在心里对自己说。
你在就好。
只要你在这里，真实地存在于他的视野里，其他的，似乎都可以暂时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