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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落山，我往张家走。
安顿好女儿，我心里没了牵挂，反而隐约期待着什么，脚步都快了。
果然，家中一阵喧闹。
婆婆李秀兰面对沾满黄色屎的软床，心痛地拍打自己的腿，哭天喊地，“我的祖宗来！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地上掉了几张纸币，湿漉漉落上了屎。
我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随即装成惊讶模样走上前：“娘！这是怎么了？您别哭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我弯腰去搀扶瘫软在地上的婆婆，却被她狠狠一把甩开。
“滚！你这个***！好好地偏要去进城，不然哪有这档子事！”
我没站稳，踉跄着退几步，头撞在了门框上，疼的我嘶了一声。
公公则在一旁咯咯咯笑，又开始摆弄起酱油瓶和农药瓶，说：“红烧肉，红烧肉……”转而跑向厨房的灶台咕噜噜倒。
我望着咯咯笑得灿烂的公公，收回视线，装作没看见。
婆婆忧心公公，跟着进屋，正巧看到公公倒百草枯。
“哎呦！我的祖宗来！”婆婆哀嚎了一声，转而愤怒大喝：“玉梅——”
我费力地挺着肚子，慢吞吞走到灶台前，明知故问：“娘！怎么了？”
我垂眸瞥了一眼锅里，黑黢黢的液体已将肉块淹没。
婆婆气极了，素来不对公公发火的她一把夺过农药瓶，扔在了炉膛里。
公公像个孩子哇哇坐在地上大哭。
婆婆身子歪斜，堪堪要倒。
我上前想要搀扶住她，盯着锅里咕噜噜的红烧肉，皱起眉头，“这肉倒了百草枯，吃了会死人。我去倒了吧？”
话音未落，婆婆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你个***，让你好好看着他，你倒好跑到一旁偷懒！现在竟然还想糟蹋粮食，你知不知道，这半斤猪肉是我拿三斤大米换的！”
婆婆的唾沫星子喷在我火辣辣的脸上。
我眼泪打转，垂着头认错。
大抵那一巴掌耗了她不少力气，婆婆瘫坐在凳子上，瞪我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床单换下来去洗！”
“洗不干净不许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