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我哭着去警局寻求警察帮我找人。
那是个监控摄像头还未普及的年代。
加上那几年我们村经常有女人为了钱,跟外乡男人跑了,看我哭得这么凶,警察也只能安慰我别太伤心。
三十年里,逢年过节我们偶尔也会带孩子回老家看看,打扫一下卫生,但始终没进卧室。
那件事也成了我跟赵桂香之间的秘密,谁都没有再提到过。
要不是因为想给女儿凑多点嫁妆,我自己是舍不得把房子卖掉的。
「那个风水师说了,你还有一个老婆,一直希望能回家,难不成是沈枝红死了还想被葬入祖坟?要不咱们把她挖出来迁进祖坟里,一来或许能消除她的怨气,二来也是为了堵住风水师的嘴,到时候才能把房子卖了。」
赵桂香一听有道理,赶紧点头,「行,那你快把事办了,这房子虽破,但少说能卖个十万块钱,到时候给我女儿打个金手镯,也能再多挣点面子。」
她离开后,我到院子里翻找许久,才找到一把铁锹,想把尸体挖出来。
可等我进屋,不知为何背后一直凉飕飕的。
房门明明没锁,但却怎么使劲也打不开。
现在大夏天的,我浑身已经冷到起了鸡皮疙瘩,就好像身处冰窖之中。
下一秒,卧室里发出一声剧烈的震动。
轰的一声,似乎是墙体倒塌。
我吓得一哆嗦,脚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上。
我大气都不敢出,直接怔愣在原地,但卧室里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动。
松了口气后,我猜想是村子里的野猫出没,应该是从窗户爬进家里捣乱了。
真是自己吓自己呀。
可门依旧纹丝不动,我攥着铁丝反复撬动,终于将卧室门撬开条缝。
里头蛛网密布,积尘厚得能埋住脚背,陈设和三十年前分毫不差。
外头天色渐沉,那面墙皮像枯树皮般卷翘剥落,露出底下青黑的霉斑,像无数双眯起的眼。
当年的血腥味早就散得无影无踪。
三十年了,沈枝红的尸体该烂成泥了吧?
我惋惜地摇头,抄起铁具就往墙上挖。
「老公。」
下一秒,身后飘来一道柔得发腻的女声。
我惊得浑身一僵,猛地转身:「谁在那儿?」
难道我们的秘密被发现了?
是谁在叫我?
我左顾右盼,可回应我的只有死寂的空气。
不行!
绝不能让人知道墙里埋着尸体!
我又翻找许久,房子里却空无一人。
等我气喘吁吁挖开个墙洞时,里头躺着具面容模糊的干尸,已经辨不出身份。
我松了口气,许是自己吓慌了神,这才会出现幻听。
可紧接着,门铃疯狂作响,敲门声如惊雷般炸开来。
有人似乎想把门板拍碎,每拍一下都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
我吓得魂飞魄散,后脊背的冷汗瞬间浸透衣衫,顺着脊椎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