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抛弃所有尊严,第一次求她。
然而,周围的嘲笑声像潮水般涌来。
“一个穷学生居然敢称呼叶董事长为妈妈,真是做大梦。”
“就是,全校谁不知道你穷?居然还偷东西不承认,这种人渣不配和我们一起上学。”
“赶出学校,赶出学校。”
妈妈眼神一凛,脚上的细高跟踩得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啪!”一声巨响,她手中的文件夹狠狠砸在我头上,震慑整个办公室。
“逆子,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撒谎、偷窃,还有什么恶劣行为是我不知道的?”
整个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有人低声议论:“苏临安这个穷学生难道真的是叶董事长的儿子?”
“谁知道,不过都叫逆子了,没准真是。”
我以为她终于要在公众面前承认我。
她却冷冷地转过身,对所有人说:“抱歉各位同学,这是我认的养子,这些年疏于管教,没想到竟让他学坏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面前这个女人,从未像现在这样陌生和令我作呕。
刚刚被砸的并不疼,或许是因为心已经疼得麻木了。
从这一刻起,叶清欢不再是我的母亲。
“原来是养子,我就说,叶家那么厉害,怎么会有苏临安这样的废物儿子。”
“就是,一个养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冷笑一声,“养子?你敢不敢做亲子鉴定?如果我是你养子,那我妈妈是谁?林司晨一个野种你都能当儿子,难不成他是你背着爸爸在外面生的野种?”
“你……”
“你一个养子,吃的穿的都是司晨的,如今还恩将仇报,真是狼心狗肺。”
“就是,司晨那么温柔善良,你再欺负他,我们不会放过你。”
林司晨走过来挑衅地盯着我,“你说这块手表是你父亲的遗物,可这明明是妈妈送我的,不如你让你爸来认领一下。”
我“啪”的一声,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你一个野种也配提我爸?你爸是小三,你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
林司晨的几个狗腿见状立刻朝我扑了过来。
五六个人将我拖到角落,我看到叶清欢正细心地给林司晨整理衣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们拳打脚踢,我蜷缩在墙角,身体的痛楚远不及心里的冰冷。
余光中,我看到叶清欢眼中的厌恶,她最后的一句话彻底将我心底那点希望熄灭。
“不听话的养子罢了,该给他点教训。”
妈妈一眼也没有看我,更始终没有上前一步。
直到主任发话,我才免受更多的折磨。
我狼狈地走到叶清欢面前,拿起主任桌上的美工刀。
“你养育了我十八年,放心吧,当你老了、病了、林家母子不理你时,我一定会给你养老送终。”
“至于父子关系,呵……”
我撸起袖子,用力将美工刀狠狠划破手臂。
一刀又一刀。
鲜血顺着裤管滴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周围的人惊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班长和主任想要阻止,但为时已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血我现在还给你!”
鲜红的血迹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视觉,也冲击着他们的心。
“从今以后,我与叶董事长断绝母子关系!”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然走到门口,冷冷斜睨了门口的班长一眼。
转身离去,再也没有看到她僵在半空中的手。
6
风波过后,我的世界仿佛被按下静音键,一片死寂。
再也没有流言蜚语,再也没有人故意针对我。
只是,课桌里总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一开始是充了值的食堂饭卡。
后来是一支钢笔,通体漆黑,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终于,在陆昭宁又一次往我课桌里塞东西时,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够了班长,别再假惺惺地施舍我!”我冷冷地甩开她的手。
陆昭宁愣了一下,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塞给我:
“对不起,我只是想弥补我的错误。我之前误解了你,老师查了监控,是林司晨自己弄丢的手表。”
我接过U盘,一股寒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我知道了,但我不需要你的弥补,不要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
真相大白,可我并不觉得轻松。
林司晨被转入国际班,再没有了消息。
我与他,从此再无交集。
放学时,一辆迈巴赫嚣张地横亘在校门前,喧嚣的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叶清欢,我的母亲,摇下车窗:“安安,我们谈谈。”
当我需要她时,她说我是养子,任我被打。
现在我不要她了,她反倒来认亲了。
我攥紧了书包带,指节泛白,心底的苦涩蔓延开来。
谈什么?
谈她如何冷暴力我爸,将他逼至抑郁的边缘?
还是谈她如何故意阻挠医生给我爸动手术,眼睁睁看着他病情恶化,最终撒手人寰?
“谈什么?”我强忍着眼眶的酸涩,逼迫自己直视她,
“谈你如何将一个深爱你的男人逼上绝路?谈你如何亲手葬送他的生命?”
叶清欢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安安,你爸爸的事,我也是刚知道,谁能想到……”
我冷笑出声,“”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苏临安,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妈!”
“妈?”我冷笑一声,心如刀绞,“你配吗?你给了我母亲应有的关爱吗?你关心过我,哪怕只有一次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周围同学的侧目,我却不在乎。
这么多年来,我活在没有母爱的阴影下,活在她冷漠的注视下,我受够了!
“你知不知道,”我哽咽着,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
“我爸他…他临终前还在念叨着你的名字,他到死都爱着你,可你呢?你做了什么?”
我的质问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她。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想再看到她,转身决绝地离开。
身后,叶清欢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安安…等等…”
我没有停下脚步,我没有回头。
有些伤痕,一旦刻下,便永远无法磨灭。
有些爱,一旦失去,便再也无法挽回。
7
我冷笑起来。
爸爸去世后,我才明白,他口中十八年的误会,究竟是一出怎样荒唐的戏码。
十八年前,白血病缠身的钢琴家林正安,被男人骗去了国外,而叶清欢成了痛失所爱的受害者。
她去酒吧放纵自己。
而我的爸爸,那时是一个酒吧驻唱歌手,则被叶清欢错认成了林正安。
她在给爸爸的酒里下了药,诱骗他跟她一夜荒唐。
酒醒后,妈妈以为爸爸给她下了药,便设下温柔陷阱,让他一步步沦陷。
婚后,她才露出她复仇的獠牙,将十八年的怨恨,倾泻在我们这个畸形的家庭里。
十八年来,我和父亲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感受不到一丝家庭的温暖。
她从不承认我们的存在,甚至不让我叫她一声“妈妈”。
父亲常说,叶清欢曾经很爱他,可我看到的,只有无尽的冷漠和苛刻。
每次见到她,我都感到窒息。
自从林正安和他的儿子林司晨回国后,叶清欢仿佛变了个人。
她会陪林正安逛商场,为他挑选礼物。
她会亲自为林司晨办理转学手续,事无巨细。
她会大大方方地承认他们的关系,让他们沐浴在世人的祝福中。
而我和父亲,就像两个见不得光的影子,被遗忘在黑暗的角落。
有人说,在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可笑的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却扮演了十八年的受害者,折磨着我的父亲,也折磨着我。
她想洗白自己,不可能!
8
“安安,对不起,我一直以为都是我误会了你和你爸,是我对不起你们。”
我不接受,我爸更不会接受。
十八年了,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想抹去那些痛苦的回忆,未免太可笑了。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强忍着颤抖的身体。
“对不起有用吗?”我语气冰冷,每个字都像裹着冰渣。
叶清欢似乎没料到我的态度会如此强硬,她愣了一下,随即换上一种无奈又带着些许恳求的语气:“以后你需要什么告诉妈妈,我会全力满足你,司晨有的你肯定也会有。”
我自嘲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林司晨是你的孩子?”
“当然不是。”叶清欢想都没想就否认了,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慌乱。
这让我更加确信,她对林正安和林司晨这对父子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
“所以,我这个亲生儿子,还要看一个野种的脸色?不好意思,我不需要。我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曾经的十八年你不闻不问,之后的余生也不用你这虚伪的母爱。”
我语气决绝,转过身去。
叶清欢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最终,她只是无力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你爸爸的骨灰我已经迁到苏家祖坟,等妈妈死后会跟他合葬。”
我爸的骨灰?她竟然还有脸提我爸!
我感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冷笑着说:“我想,我爸死后并不想见到你。”
“死后我会亲自给他解释。”
叶清欢的声音很低,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我和你林叔叔打算结婚了,你会祝福妈妈的吧!”
结婚?她竟然要和林正安结婚?
我感觉胸口一阵窒息,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让亲生儿子祝福自己和“小三”结婚,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原以为她是来忏悔的,却不想通知结婚是主要的,道歉只是顺带的。
我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语气冰冷地说:“说实话,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你和谁结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必通知我,或者询问我的意见。”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你的前夫尸骨未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嫁给新欢吗?”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但也只是告诉你一声,我和你林叔叔分开十八年,这次我绝不会放手。”
叶清欢语气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与我决裂的准备。
意料之中,我早就对她失望了,只是为我爸感到心寒而已。
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空荡荡的,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我转身离开,不再看她一眼。
9
车驶进别墅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沉。
本不想踏足这里,却又不得不回来取回落下的东西。
谁知,刚进门,佣人慌张地冲出来。
“夫人,先生要吃药自杀,你快去看看吧!”
叶清欢,我的母亲,向来冷静自持的女强人,此刻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我看着她疯了般冲进屋内,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心中五味杂陈。
屋内,林正安虚弱地靠在叶清欢怀里,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这世间只剩下彼此。
“清欢,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爱你,即便没有名分我也愿意。可我知道临安一定不会同意……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正安说着就要抓起一把药片往嘴里塞,叶清欢和林司晨见状,连忙阻止。
我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着这出拙劣的戏码,心中冷笑。
叶清欢,你可是振华医疗集团的董事长,竟然会被如此低劣的表演所蒙骗。
呵,爱情,果然会让人失去理智。
突然,林司晨跪倒在我面前。
我并没有躲闪,任由他跪着。
这是他欠我的,欠我爸的。
“临安,对不起,从前都是我的错。但妈妈和叶董是真心相爱的,你忍心看着我妈去死吗?求求你成全他们吧!”
林司晨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如果不想见到我,我走,我离你远远的,放过我妈,好吗?她爱了叶董这么多年,爱而不得,痛苦万分。求求你,放过她吧!”
说完,他竟然真的开始收拾行李,作势要离开。
我来这里,只是想取回东西,顺便看戏,却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看来,这分明就是演给我看的大戏。
“够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去哪里?”叶清欢厉声呵斥。
“可是叶董,临安看我不顺眼,毕竟他是你的儿子。”
林司晨呜咽着,“我也好想你真的是我妈妈,这样我就不用受那么多苦……妈妈,我不想你为难,还是我走吧!”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只觉得讽刺至极。
果然第三者的儿子演起戏来也是炉火纯青。
林司晨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
10
我双手环抱,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像在看一场拙劣的小丑表演。
他们的目的昭然若揭,无非是想把我赶出家门,好让叶清欢和林正安顺理成章地结婚。
呵,真是多此一举。
我本就不稀罕待在这里,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叶清欢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冷漠。
“苏临安,你满意了?你把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让所有人都不得安生,你开心了?我告诉你,这个家我说了算!别以为你是我的儿子我就会一味迁就你。明天,你就给我搬出去!下个月初我和你林叔叔结婚,你必须到场!”
我轻轻鼓掌,嘲讽道:“精彩绝伦!要不是囊中羞涩,我真想打赏你们。想让我祝福你们的婚礼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叶清欢不耐烦地吐出一个字。
“我要把我的户口迁出去,落到我爷爷奶奶名下。”
我的话让林正安父子俩眼前一亮,而叶清欢则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
“你要迁户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离开叶家,你什么都不是!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如果您念及往日的情分,肯给我一百万抚养费,我甚至可以帮您操办婚礼,招待宾客,保证让婚礼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林正安搂着叶清欢的肩膀,轻声劝道:“清欢,临安说的也有道理。以后他还要上学、工作,手里没钱怎么行?就答应他吧。我希望我们的婚礼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叶清欢一脸宠溺地答应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们俩得意洋洋,挑衅地看着我,却不知道,这正是我想要的。
一旦危险降临,我的身份就只是一个外人,可以置身事外。
迁户口的手续出乎意料的顺利,速度也很快。
我拿着全新的户口本,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
11
我这边刚办完落户手续,林司晨就迫不及待地昭告天下,他爸妈要结婚了。
朋友圈瞬间沦陷,充斥着对林正安和叶清欢的祝福。
有人艳羡林正安多年隐婚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有人盛赞叶清欢对林正安一往情深。
铺天盖地的祝福,仿佛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很快,林正安也在微博发文,高调示爱:“我的叶女士,兜兜转转,此生愿与你携手白头。”
紧接着,振华医疗集团官方账号以叶清欢的名义发布深情告白:“我的林先生,白首之约,此生不负。”
这场婚礼俨然成了世纪盛事,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条,引发全民热议。
当然,学校里也没能幸免。
那些曾经对我毕恭毕敬的同学,如今又换上了另一副嘴脸。
“瞧瞧,林司晨才是真正的叶家少爷,哪像某些人,还真把自己当豪门贵公子了,也不照照镜子,山鸡就是山鸡,永远变不成凤凰。”
尖酸刻薄的嘲讽不绝于耳,林司晨则假惺惺地劝道:“你们别这么说,临安也算是我弟弟,我不想他难过。”
说着,他走到我面前,递上一张烫金的婚礼请柬,“爸妈都希望你能来参加婚礼,之前的事就算过去了,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周围的狗腿子立刻开始摇旗呐喊:“看看人家林少爷多善良,以德报怨,一般人可做不到。有些人就是白眼狼,想鸠占鹊巢,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林司晨享受着众星捧月,仿佛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子,而我,只是一个卑微的乞丐。
他抬头看向斜后方,身子突然僵住。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对上班长陆昭宁似笑非笑的眼神。
林司晨愣神的瞬间,我笑着接过请柬:“谢谢邀请,我一定到,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他惯用的伎俩是先激怒我,再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博取同情,让那些追随者替他出头。
这次他没再纠缠,悻悻地回了座位,估计心思早就飞到陆昭宁身上去了。
陆昭宁,地产大亨陆家的千金,温柔美丽,还是个学霸,是学校里众多男生心中的女神。
我曾经以为她喜欢林司晨,而林司晨似乎也对她有意。
可后来我发现,这只是他一厢情愿,陆昭宁对林司晨的态度始终淡淡的。
我现在只想完成我的计划,其他人,与我无关。
更何况,陆昭宁也不是什么好人,最好能和林司晨锁死,省得再出来祸害别人。
放学后,林司晨在厕所堵住了我,眼神哀求,一如既往地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临安,求求你,别再缠着昭宁了,你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娶陆家的千金的。”
我打开手机录音,漫不经心地洗着手,然后走到他面前,将手上的水珠甩了他一脸。
“林司晨,就咱俩,你装什么装?”
他的表情瞬间变了,怨毒、阴狠、挑衅。
“装又怎么了?别人信就行,那些傻子,我随便说几句挑拨离间的话,他们就像下人一样替我冲锋陷阵,你不是见识过了吗?”
“所以,你根本没把他们当朋友,只是把他们当工具?”
“朋友?别开玩笑了,我只跟有利用价值的人做朋友,他们……呵!还不配。”
“那陆昭宁也是有利用价值的人?”
“陆昭宁家里有钱,长得还不错,喜欢她很正常。现在我是叶家真正的少爷,有资格娶陆家千金,而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那我提前恭喜你了,还有,我对陆昭宁没兴趣。”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会让你连高考都考不成。”
我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叶清欢能折磨我爸这么多年,林正安诡计多端,他儿子也青胜于蓝,一样的阴险毒辣。
真想看看这三个人狗咬狗会是什么场景。
至于高考,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12
这两天学校放假,我偷偷去了别墅那边。
我知道他们今天要去拍婚纱照,家里只有佣人,这对我来说真是天赐良机。
我推开别墅的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佣人们已经把林正安当成这家的主人,对我的态度自然冷淡了许多。
“苏少爷,您来这里做什么?夫人知道吗?”
一个佣人拦住我,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我来拿我母亲的东西。”
我语气平静,不想与他们多费口舌,“我已经告诉过我妈了。”
既然叶清欢知道,他们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任由我进去。
我顺利地进入了叶清欢的书房。
她平时那么谨慎,唯独在家里毫无防备,我不知道她是对我和爸爸太过放心,还是对林正安太过信任,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摆在我的面前。
我想要的证据,就这样轻易地落到了我的手里。
今天真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回到家后,我把整理好的振华医疗集团的黑料发给了他们的竞争对手,并特意叮嘱他们,一定要在婚礼当天公开。
婚礼当天,我来到现场,却意外地看到了陆昭宁。
她神色焦急地走到我面前,“苏临安,你还真敢来?你不怕这是鸿门宴?”
“那你来做什么?”我反问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她晃了晃手中的请柬,“叶清欢办婚宴,自然会给上流社会的人都发请柬,我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各做各的事吧。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想知道。还有,以后请不要再来纠缠我。”
我说完,加快了脚步,想要摆脱她。
她却紧跟在我身后,“你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吗?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行吗?”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向后台,将一个优盘交给工作人员,并告诉他要在特定的时间播放。
婚礼现场,叶清欢正拿着话筒,深情款款地说着表白词。
也难怪林正安一回国就缠着她,她这副人模狗样的女总裁形象,确实很受那些男人们的喜欢。
再加上她深情专一的人设,估计集团的股票又要涨一波了。
只可惜,这一切都将到此为止。
“正安,我此生最爱的男人,我不仅爱了你十八年,从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就对你一见钟情。十八年来,你为我洗手作羹汤,陪我同甘共苦,为了我的事业,你选择与我隐婚。你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因为我的背后有你,才有我今天的成就。”
“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铭记于心。从此时此刻起,我只想把你公开于众,让你正式成为我的先生,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现场响起一片叫好声和赞美声。
“叶董真是好女人啊!长得美,温柔还有钱,林先生真是太幸福了!”
“可不是嘛,现在这么深情又专一的女总裁,打着灯笼都难找。”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我冷笑着看着舞台上那对渣男贱女,心中充满了嘲讽。
“明明是我爸爸陪伴了你十八年,明明是他为你付出了一切,到头来,却被林正安截了胡。”
我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巧的是,我前面坐着的正是我们同班同学,林司晨的朋友赵亚晋。
他回头看到我,语气尖酸刻薄。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被叶家赶出门的养子吗?之前还大言不惭地冒充叶董的亲生儿子,你可真不要脸,竟然还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我妈和小三的婚礼,我当然要来。而且,我是带着礼物来的。”我语气冰冷,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林司晨,跑过来拉住我,试图向众人解释:“各位,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妈的养子,他想当真少爷想疯了,大家不要听他瞎说。”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
“别碰我,我嫌脏!”我冷冷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向他们,
“林司晨,你和你爸一样,真是令人作呕。”
我看向林正安,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母亲,可你心里明明装着另一个男人,你把我母亲当什么?一个廉价的替代品吗?”
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疑惑的目光在我和林正安之间来回逡巡。
我冷笑一声,按下手中的遥控器。
大屏幕上,一张张照片闪过,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将林正安虚伪的面具撕得粉碎。
照片里,林正安和一个女人举止亲密,俨然一对恩爱的情侣。
那个女人,正是林司晨的亲生母亲。
接下来,是妈妈和林正安的结婚照,以及他们婚后生活的点滴。
照片中,林正安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柔,仿佛眼里只有我母亲一人。
可下一秒,照片里的女主角却变成了另一个女人,而林正安的笑容依旧。
现场一片哗然,宾客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最后,屏幕上出现了我爸爸车祸时,我苦苦哀求林正安拿出十万块钱做手术的场景,以及她冷漠的拒绝。
还有我爸爸的葬礼,空荡荡的灵堂,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那里。
我爸爸的遗照上,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慈祥,那样的和蔼,仿佛还在注视着我。
我颤抖着声音,将我和林司晨在厕所里的录音公之于众。
宾客们听得目瞪口呆,看向林正安和林司晨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继续说道:
“这就是你们眼中的好女人,好妈妈!她心里藏着另一个男人,却和我爸爸结婚,折磨他十八年!”
“我爸爸出车祸需要他签字交手术费的那天,她却和林正安在一起!”
“我爸爸葬礼那天,她竟然和林正安在一起庆祝生日!”
“她就是一个杀人凶手!如果她当初肯拿钱给我爸爸做手术,他或许就不会死!”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
“我爸爸做错了什么?他爱了她十八年,却被她这样对待!”
“这种不忠不义的渣女,怎么配得到祝福!”
我的话像一颗炸弹,在婚礼现场炸开了锅。
宾客们议论纷纷,看向林正安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我的天哪,叶董竟然是这样的人!”
“真是太恶心了!竟然玩弄别人的感情!”
“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信任,以后绝对不能和她合作!”
一些和振华医疗集团有合作的企业代表,纷纷表示要解除合作关系。
陆昭宁走到我身边,担忧地问道:“临安,这就是你说的惊喜?你就不怕他们报复吗?”
我看向陆昭宁,眼神坚定:“报复?他们没有时间报复了,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制裁!”
话音刚落,一群警察走了进来,将叶清欢带上了手铐。
“叶清欢女士,有人举报你涉嫌经济犯罪,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13
这场闹剧,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收场。
叶清欢的丑闻,公司的违法行为,如同炸弹般引爆全场。
震耳欲聋的喧嚣中,我成了唯一的旁观者,冷眼看着这一切分崩离析。
她的眼神,从惊愕到慌乱,最终定格在我身上,绝望地质问:
“临安,是你做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也是我儿子,把我逼上绝路,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儿子?叶董,您可真会说笑。我是你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工具,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你我之间,除了利用,还有什么?”
“你……”他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警察带走了他,混乱的婚礼现场渐渐恢复平静,只留下满地狼藉,如同我支离破碎的人生。
林正安,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钢琴家,如今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
他的白血病,他的婚外情,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曾经的优雅和光环,被无情的现实碾碎。
而林司晨,那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少爷,也成了众矢之的,嘲笑、辱骂,像潮水般涌向他,将他淹没。
我仿佛看到他眼中的绝望和无助,那是曾经的我,在无数个深夜里,独自承受的痛苦。
高考结束后,我拿着录取通知书,踏上了前往南大的列车。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悄然转动。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陆昭宁。
她站在那里,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一如既往的耀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看着我,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我改了志愿,报了这里的专业。苏临安,你好,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陆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