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被手机闹钟吵醒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微信里有几条未读消息。
是林以棠的。
“贺瑾舟,你在哪?我不是告诉你晚点回家吗?你去哪里鬼混了?”
“我已经累了两天了,你还要这样跟我闹吗?能不能懂点事?”
“你别告诉我又是因为林子的事。”
……
大概是看我没有回复,她就没再发过来了。
不知道她是发完了就忘了,还是忙着跟江泽林卿卿我我。
我也没有回复,利索的将她拉黑后,就去洗漱上班了。
回到公司,同事们都跟我说:“节哀。”
经理将我叫进他的办公室吗:“瑾舟,不是给你放了几天假吗?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机会难得。”
我笑着拒绝了经理的好意:“人还是要向前看的。”顿了顿后,“老板,我答应调去总部。”
闻言,经理喜笑颜开的将表格递给我,让我填好再交上去,就让我先出去了。
玩得比较好的同事黄涛,见我那拿表格出来,惊讶的开口:“瑾舟,你答应去总部了?”
我点了点头,“趁年轻,我想去试试。”
他敏锐的察觉什么,便不再多问,只是安慰我说,所以事情都会好起来的。
两个月前,经理已经开始问我要不要调去总部,参与一个大型游戏的设计。虽然是会很辛苦,但过去之后加薪是必然的,后面表现好的话,在总部混个项目小组长也很简单的。
但那时候要照顾车祸住院的爸爸,而且林以棠不喜欢异地恋,所以就拒绝了。
可现在所以的牵挂都没有了,自然趁年轻好好赚钱。
……
晚上下班,我刚出公司,就看到林以棠穿着一身红裙子站在门口。
高贵艳丽,引人频频注目。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立刻大路走过去搂着她的腰。
可现在我只想假装不认识,加快脚步离开。
她喊着我名字,三步并作两步的追过来。
我微微侧身躲过她想要拉住我的手,转过身看她。
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跟她亲亲抱抱这种亲密的动作。
林以棠还经常开玩笑,说我跟个女孩子一样,黏黏糊糊的。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躲开,她的手悬在了半空,脸也随之冷了下来,“我都来接你回家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下班的时候人多,我怕被人说三道四。”我平静的看着她,随便扯了个借口。
她扫视了我一圈,大概是确定我真的没有生气,将手收回去,笑道:“你也知道害羞啊?”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难得用温柔的语气跟我说:“昨天公司太忙了,我们现在去吃个饭,然后一起回家吧?”
我想拒绝,但看过来的同事越来越多。
跟林以棠已经分手了,我不想再让人知道,还要解释我们的关系。
只好先跟她上车。
我习惯性的走到副驾驶位上,打开后就看到地上的垫子上有一双男士皮鞋,座位上还放着一件衬衣。
林以棠坐在驾驶座上,无所谓的说:“之前送林子去打球的时候,他换在这的,我收拾一下。”
“不用了。”
我随手关上副驾驶的车门,坐到了后排。
林以棠回头看着我,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我提醒她才反应过来。
坐进车里,映入眼帘的是被塞在角落的被人撕烂的黑色***。
闻到的是一股混杂着古龙水香水的烟味。
那对***我可以假装看不见。
但我有鼻炎,在密封的空间里闻不得烟味。
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林以棠像是也想起这件事,连忙打开车窗透气。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她的眼神有点不安,张了几次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自从江泽林回来后,我第一次心平气和的看这个我爱了七年女人。
她的手腕上还带着江泽林离开前送她的手表。
脖子那里隐隐约约有几个小草莓。
她的手机随意放在车上,如果也没记错的话,手机背面是一张她跟江泽林的贴脸照。
更别说她之前以车子是私人空间为理由,不给我放东西在这里。
现在车里却是随处可见的江泽林的东西。
他们这99颗许愿星做的99件事,充斥在我跟林以棠的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就像一张大网,勒得我无法呼吸。
一直以来,我都在无意识的逃避这些事。
但站在,我看着带着江泽林标签的林以棠,被他腌入味的林以棠。
忽然意识到,之前随便一件都可以让我彻夜难眠的小事,现在就算是汇成一扎钢***向我,我也感觉不到痛了。
车内慢慢流入新鲜空气,我的鼻子才没有那么难受。
我揉了揉鼻子,开始低头回信息。
前天爸爸的葬礼,好多亲戚都来不及过来,他们在微信上发信息来慰问,我都还没回。
看着这一句句的节哀,我才突然想起,由始至终林以棠都没问过一句爸爸的情况,真的是白疼她了。
在我认真回消息的时候,林以棠突然开口:“我跟林子的约定结束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你也别总疑神疑鬼了。”
结束?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想到江泽林的朋友圈,我觉得林以棠嘴里的结束也不过如此。
我随便敷衍了一句好,就没在说话了。
车子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
就在我刚回完信息,准备问她到底去哪吃饭时,耳边突然传来急刹车的声音。
我疑惑的看向林以棠。
她刚刚放下手机,着急的跟我说:“林子打球摔伤腿了,我们先把他送去医院,然后再去吃饭。”
这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我看着外面逐渐乌云密布的天空,心里还是有一丝难过。
果然,她跟江泽林永远都没有结束的那天。
该彻底结束的是我们。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今天上班很累,先回去休息了。”
“你别多想,我只是朋友之间该有的关心。”
“嗯,我懂。你在前面路口将我放下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自认为自己没有说错话。
可下一秒,林以棠却扭转身子,恶狠狠的说:“林子疼的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这么狠心,就算你吃醋也要有个度啊,你是不是要林子腿瘸了才舒服?”
我平静的看着她:“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只是不想去找他,也没拦着你啊,怎么就成了想他腿瘸了呢?”
她被我说的无话可说,像是破罐子破摔的说:“要么跟我去?要么就你自己下车!”
“你说什么?”我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这里是环海公路,现在下车至少要走一个小时才可以打到车,而且现在乌云密布,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而且我还没带伞。
她嗤笑一声,“怎么?还是不放心我们吗?果然你只会说。”
“开锁。”
我宁愿走路,宁愿淋雨,都不想再跟她待在一个空间。
林以棠下意识将车门锁打开,张嘴正想说什么时,我已经下车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