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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视而笑,女儿甚至奖励般拍了拍我的手背。
顾北松口气:“知意,你总算长大了。等情言言绪稳定些,我们就接你回家。”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我学会的不仅是懂事。
更学会了如何从他们人生里,干干净净地消失。
像从未存在过的影子,连道别都不必。
可是,他们从我消失后,却疯了……
三个月前,顾北让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把我拖上车时,星星就站在门口。
她抱着莫怡送她的玩偶,那双和我相似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种早熟的漠然。
车门关上前,我听见她小声说:“妈妈,你快点好起来。”
那时我以为,她说的是我的“病”。
后来我才明白,她说的“好起来”,是希望我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不吵不闹,不问不疑,像个精致的摆设。
情绪疗养院坐落在城郊,高高的围墙隔绝了世界。
第一天,他们收走了我的手机、戒指,甚至结婚时顾北送的那条项链。
“顾先生吩咐,您需要完全静养。”
给我打针的护士手法娴熟,眼神里带着怜悯。
我不知道那针剂里是什么,只觉得一天比一天困倦,记忆像浸了水的宣纸,慢慢模糊了边缘。
有时我会突然惊醒,想起星星五岁那年发高烧,我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顾北却在出差——后来我在莫怡的朋友圈看到机场的合影,时间地点完全吻合。
那时我大吵大闹,他把杯子砸在我脚边:“宋知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疯?”
疯。
这个字像一根针,扎进我心里最软的地方。
后来,疯就成了我的代名词。
当我发现莫怡的香水味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衬衫上。
当我在星星的作业本上看到“莫阿姨教我画画,她的手好温柔”。
当我质问,当我哭泣,当我彻夜不眠等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