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晏的语气虽淡,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温宜轻笑一声,缓缓说道:“为你改命可以,除了一千万,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当然,是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虽说目标一致,但温宜扮演的可是要破坏男女主感情的大绿茶,书中最重要的女配,难保简晏将来不会对她采取一些危险举动。
总归当下的形势不由她,倒不如借此给自己的善终增加一个筹码。
简晏的目光冰冷而淡漠,不管眼前这一出戏码是这女人自导自演为了获取他的信任,还是她真的想逃走,对他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真的是那类人,真的有渡过这一劫数的能力。
这条命于他而言可有可无,世间无趣,残生无念。
但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故而这个劫数,必须渡过去。
“可以。”简晏答应了。
温宜低眸浅笑,“把衣服脱了。”
简晏眉头轻蹙,看着她不语。
温宜轻叹口气,“我要画咒。”
简晏眸色微凉,“你在戏弄我?”
温宜挑眉,“这话怎么说?”
一旁简方见少爷面色微愠,开口说道:“相师改命,无不慎重之极,讲究良辰吉日,讲究因地制宜,你这样随随便便画个咒就想要渡劫数,是不是太草率了?”
简方就差说她是骗子了,还是个没有技术含量的骗子,连个排场都不讲。
他自幼跟随少爷,见过‘凝聚血珠’的过程,场面隆重,气氛严肃,只是提前准备就需要半年之久,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如同儿戏,画个咒就能渡劫?
简方是为数不多知道少爷情况的人,少爷这个劫数一直都是老太爷老夫人的心头患,重金寻了多少能人异士才让少爷平安到现在,如今更是遍地寻找大师,来助少爷渡劫数。
他是绝对不信大街上随便一个村姑就是传说中的大师,这是不知道从哪里知晓了这类人的存在,打着幌子来骗钱的。
温宜神色变得古怪,忍了忍没忍住,说道:“良辰吉日?你是要改命还是娶妻?”
简方的嘴抿成一条直线。
“我们管这叫命时,至于因地制宜,你想说的是盘龙吧。”温宜好似没看到简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继续说道:“需要我借助到命时和盘龙的时候比较少,至少现在这种情况不需要。”
简方嘴角一抽,看她一脸平静,没有过分夸张也没有一脸倨傲,却明摆着一副‘这种小场面,不需要那么麻烦’的自信模样,倒是挺能唬人的。
而温宜若不是初来乍真的缺钱,她可能真的没有太多耐心解释这么多,隔行如隔山,她解释了对方也未必懂。
“我时间有限。”温宜看向简晏。
简方自认为见识过真正的相师改命,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简晏拦下。
简晏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一排扣上,几下便将黑色衬衫解开,宽肩窄腰,露出结实的胸膛,肌肉线条清晰,轮廓分明,一丝丝赘肉都没有。
他一言不发背转身体,露出光洁的后背。
看不出来,简晏看上去清瘦,身材却相当不错。
周围的人包括简方在内,均是眼观鼻鼻观心,对于矜贵的公子爷来说,当众脱衣多少有些不雅,好在他们是自己人,只能也必须当做没看到。
温宜收敛心神,指尖轻落,脸上肃穆庄严,眸如璀璨星辰,葱根般的手指行云流水,在简晏背部轻轻流转,速度却极快,连贯自然,贯穿始终。
指尖顿在简晏脊椎尾骨处停下,随后收回手指。
简晏在感觉到背部的微凉时,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
从小到大,因为性格使然,他都没有和人如此接触过,更不要说是异性。
简晏扣上扣子,淡漠帅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自在。
简方嘴角紧绷,这小村姑根本就是随手而画,少爷背上什么都没有。
“多问一句,该如何验证这咒管用不管用?”简方问道。
温宜看了他一眼,“应劫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简方:“……”
他都多余问这一句。
温宜自是知道简方这话的试探之意,转头对简晏说道:“近期不要往东南方向走,不要自己开车,会一定程度减少你的死亡率,若是你想看背后的咒,可以借助镜子。”
说着她向四周看了一眼,“我可以走了吗?”
简晏定定看了这女人一眼,随后抬眼扫向周围,围堵的人立刻让出一条路,随后他语气淡淡,慢悠悠地说道:“我脾气不太好,忍耐力有限,你最好对你的言行负责。”
威胁和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
温宜面色不变,弯了弯唇角,“还是控制下你的脾气吧,不然你未来的路难走。”
这话是随口而出。
但永远不要小看相师随口而出的话,通常这些话都是最准的。
温宜向着人群外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回身说道:“哦对了,应劫之前不要洗澡。”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简方小心翼翼地看了少爷的脸色一眼,总觉得他今晚被骗了,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种荒唐感。
“盯紧了她。”简晏留下一句,转身离开。
他并不信家里找来的那些大师,那些人眼底的欲望太明显,让人生厌。
至于这个女人,他也不信,但不妨碍尝试一下。
温宜离开了查了账上的两百万,虽然不多,但足够她近期花销了。
走进一栋老旧小区,上了三楼便听到争吵声。
本身这种老旧小区隔音就不好,里边的人音量又大,门还未关严,站在门口听得非常清楚。
这是她回来的时间,这是故意让她听到的。
“我不同意她住进来!”一个女音生气地喊道,声音尖细。
紧随而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我就烦你们家那些穷亲戚,我这一天到晚挣钱有多辛苦你不知道?我又不是搞慈善的,这么大人了,住人家家里边算怎么回事!”
“就是,那么大人了,自己没手没脚?凭什么住在我们家?她父母死绝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咱家又不欠她的!”
一声低喝传来,“橙橙,怎么说话呢!”
后边的声音稍微低了一下,随后男音又响起,尽管他不嚷不喊,但天生大嗓门。
“我不管啊,你要让她住进来,你就自己出去挣钱去。”
“温宜说了要给生活费的。”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给生活费就完了?房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