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秦雨菲精神病病史的诊断书。
“非常遗憾,虽然为我方原告声张公正是我的职责,但实事求是,更是我的人生信条。”
话音刚落,不仅仅是我,就连他的助理都惊住了。
那可是作假证。
周斯年无异于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但他偏偏就是铁了心护着秦雨菲。
哪怕寻求公正的是他亲生骨肉,也动摇不了一点。
***门外,寒风又湿又冷。
为了维护自己可怜的尊严,我重复了一遍他的承诺:
“你答应过我会制裁秦雨菲的。”
周斯年无奈地阖了阖眼。
“不走一趟***,你也不会死心,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雨菲的精神疾病诊断书。”
男人将诊断书在我眼前晃晃,旋即投进垃圾桶。
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如同打了胜仗一般。
而胜利者,不是身为他妻子的我。
秦雨菲窝在他的怀里,伸出三根手指头,乖巧又惹人怜爱:
“斯年,人家以后再也不敢超速啦。”
然后又眨巴眨巴眼睛,恳求似的看向我:
“我刚刚拿到驾照,还不太会控制车速,宋嘉姐姐不会怪我吧?要不原谅我吧,好嘛?”
她歪着脑袋尽显得逞,明显没有丝毫的愧疚。
我不由得攥了攥掌心,正要开口说,我根本不会原谅她。
周斯年却宠溺地揉了揉女人的发顶,声音轻柔:
“知错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周斯年的语调很轻,很随意,就好像死掉的只是小猫小狗。
轻描淡写,笑着就原谅了。
我将目光放在他手上常年用的文件夹,上面贴着:【努力挣奶粉钱】六个字,刺得眼睛生疼。
我刚怀孕时,周斯年缠着我做一张贴纸,时刻提醒他。
他出庭,只为了给我跟孩子更幸福的生活。
如今想来真是讽刺。
这场庭审,虽然我是原告,可我真的“败诉”了……
他搂着秦雨菲走在前面,有说有笑。
我突然开口叫住他,咧着嘴,笑得有些狼狈:
“周斯年,你还记得剩下多少次机会么?真的不怕用光么?”
话落,男人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
显然,他觉得我这么问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不屑一顾地嗤笑起来:
“100可是个不小的数,哪儿那么容易就用光了。”
是啊,100次确实不少。
可结婚六年,他纵容秦雨菲的次数,更是不少。
第98次,纵容她撞死我们的孩子。
第99次,纵容她逃脱法律制裁。
周斯年,真的只剩下,最后一次了。
尾气扬起的尘土,把我拉回现实。
秦雨菲曾经说过,坐车只能坐副驾驶,而且只有周斯年开的车她才不晕。
“那就用一次机会吧,反正你打车也是一样的。”
自从我点头同意后,周斯年的车便成了她的专属座驾,也无需再过问我半句。
我打车回到医院。
原本医生劝我不要随意出院,身子还没有休养好,小月子坐不好也是不行的。
可我执意拖着病体,到头来,换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正要进医院大门,就有人拦了过来。
“周先生吩咐过了,为了避免穿帮,减少舆论压力,您……可能不能继续在这里休养了,现在医院全都为秦雨菲小姐一个人服务,治疗她的抑郁症。”
我小腹疼得发抖,彻底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