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廷目光紧紧盯着保温桶。
“粥为什么没给她?不见了又是什么意思?”
秘书低着头,将手中紧紧攥住的离婚协议书递了过来。
“夫人的衣服和日常用品都在,但是身份证不见了,茶几上还放着这个……”
贺廷猛地怔住,眼神紧紧地盯着那张纸。
可他还没开口,病床上的柳依依便嗤笑出声。
“这花昭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结婚这么多年了还玩欲擒故纵这一招。”
“阿廷啊,看她这是还在生你的气呢,不过也怪我,我不该去找她。”
“虽然我只是想关心她,但我没想到她这么敏感,稍微说两句就动手,这些年你应该也过得很辛苦吧?”
“阿廷,你也要好好说说她,我怀孕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是心里还记挂着阿枫吧?”
“不过你放心,她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能去哪儿,她才不敢真的跟你离婚。”
贺廷一言不发, 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张离婚协议书。
两年陪伴,三年婚姻。
贺廷认识花昭整整五年,他自然了解她。
因为父母离世,哥哥又远在海外,花昭向来极没有安全感,所以她也从不会用分手或者离婚威胁他。
直到现在贺廷还清晰记得。
结婚那天,穿着雪白婚纱的花昭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坚定地开口。
“贺廷,要是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不要骗我,你告诉我,我自己会走的。”
“但是只要你爱我,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用离婚来要挟你。”
现在再回想起这句话,贺廷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汗。
花昭的爱,向来坦坦荡荡,她才不屑于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见贺廷久久未开口,柳依依有些心慌。
“阿廷,你该不会真被花昭骗了吧?”
“你是男人,你不懂女人这些招数,她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就是想靠这种手段拿捏你。”
听到柳依依还在这么说,贺廷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我记得昨天昭昭好像跟你说过,你该叫她弟妹。”
柳依依被贺廷低沉的声音吓到,赶忙想为自己找补。
“我不是想跟她亲近一些吗?我跟她年纪差不多大。”
“你别担心了,她就是看不惯我怀了阿枫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又没了。”
“再说了,你是最清楚的,她曾经因为父母死了得过精神病,她就是个疯子,情绪本来就不稳定,你不用理她。”
这一次,贺廷不忍了,抬头直视着柳依依的眼睛。
“她的孩子为什么没了,你不知道吗?她的父母为什么出意外,你不也很清楚吗?”
“是你当初要出国,坚定跟阿枫分手,算起来,你才是她和阿枫之间的小三。”
“你作为那个耍手段的人,凭什么在这儿义正言辞地指责她?这个世界那么多人,这些话最不能从你嘴里被说出来。”
贺廷说着就要起身。
柳依依故技重施,双手紧紧捂着肚子。
“阿廷,我肚子……”
她还以为自己是贺廷的白月光,殊不知刚刚她说的话已经打碎了贺廷心中对她的幻想。
只要打碎了白月光的滤镜,贺廷这么聪明的男人,怎么会听不出柳依依刚刚的言外之意。
所以贺廷这次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阿枫是我哥哥,按道理我只是你的小叔子。”
“你肚子不舒服,就该找让你怀孕的男人,而不是找我,我帮你的已经够多了,以后你和阿枫好好过吧,我也有自己的家庭。”
“还有,五年前,我妻子得的不是精神病,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请你以后管好你的嘴。”
“要是再被我听见这种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些话,贺廷没再看泫然欲泣的柳依依一眼,带着秘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房后,贺廷顿住了脚步。
他转头看向病房门上的可视窗,眼神紧紧地盯着还愣在病床上的柳依依。
他了解花昭,若只是因为今天早上的冲突,花昭绝对不会这么决然地离开。
贺廷收回目光,径直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给我查,在医院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给我一五一十地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