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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
两只田鸡的情分，带来了意外的收获。
没几天过去，那老张头就找了过来，专程带来了好消息。
“老陆，走，主家今天杀猪呢，我今天也帮忙了，能蹭口肉汤喝，我提及你了，主家让我喊你过去！”
这年头，哪有愿意给人一口汤的，这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
陆暮也不矫情，跟了过去。
眼下。
主家很热闹，远远也听到声音。
原来是主家用私塾、名师、人脉、重金培养的大儿子，前往考科举童试回来。
“考科举哪有那么容易……”
陆暮摇了摇头，哪怕是地主家想要跻身权贵。
想要再进一步，也是艰难无比。
其外。
科举的时间，就是三月到五月之间。
主家的这个儿子已经是二次进考了吧，还没放榜便回来。
古代里讲究祭祀祈福，杀猪求中榜呢，这古代的猪肉可不便宜。
“夫一豕之肉，得中年之收”，可不是说说的。
一口肉汤下肚，回味无穷。
期间。
陆暮也看看有没有适婚的佃户人家女儿，自家的三个儿子都还是光棍。
老大有过妻子，奈何劳累而死，只留下陆馨，也是可怜。
老二老三原本还挑，换句话说，想娶好看的婆娘，如今的岁数也不挑了。
从好看的、丑的也行、到现如今的女的就行，吹灯都一样。
却都找不到。
转眼，哪怕连陆馨都十三了。
三个儿子都还没有成家，陆暮心里暗自着急。
想到此处，哪怕肉汤都不香了。
回到家里。
陆暮看着家小，他们没有口福，还没喝过豕肉汤，叫陆暮有些心疼了。
“何时是个头……”
闲暇之余，陆暮站桩，这春木桩一日三练，练多了也没用。
话又说回来，哪怕是日练三次，也颇为乏累，晚上还要去打理隐田，回来那是沾床就睡。
“啪！啪！啪！”
天还没有亮，木门就被用力的敲响。
“老陆！”
“快开门！”
“我有话与你说说！”
门外传来老张头苍老的声音。
“来了来了！”陆暮老眼朦胧的起床，谁还没有个起床气！
心里暗骂这老张头和自己同年，也七十四五了，也没站桩，还这么中气十足，比自己起床都早，奇了怪了，忙去打开门，口里却说着：
“老张头，你有事吗，这天还早呢，你就起来了？”
“这不是有事情和你说嘛！”门打开，老张头苍老的脸映入眼前，他已经很佝偻驼背了，孤家寡人的也不在意，也没有进来的意思，招了招手，转头往门外去，说着：
“你家小还没起来呢吧，就别吵他们了。”
诚然。
几天前的两只田鸡，叫老张头记心上了。不仅让陆暮喝上了肉汤，对陆暮的脸色好了很多。
其外。
陆暮看了看天色，蒙蒙亮，人很少。
也想起，有关府兵的事情，想要问问这老张头。
也正是时候。
老张头搓了搓手，清明刚过的天气还有些冷，鬼祟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老陆，你有所不知，昨日帮忙主家杀猪的时候，我听到说，主家要让人去徭役！”
陆暮一怔，旋即脸色剧变！
徭役，最少需戍边一年，自备兵器，所谓衣牛马之衣，食犬彘之食。
这年头的徭役，又称为苦役，是会死人的！
徭役还是无偿的。
一如穿越前。
七十万人修骊山陵，五十万戍五岭、征发百万民夫开凿大运河、永乐年间十万工匠建京城。
……这些都是徭役！
一者，若徭役按户或丁口征发，地主可通过分户、虚报依附民数量等方式分散负担。
二者，地主与胥吏串通，将官府摊派的徭役任务集中分配给依附民。
说到底。
佃农依附民，就是主家的财产，他可以这么做。
真要是如此，陆暮家小，一共三名壮年，有很大概率被逼迫去徭役。
“唉，这灾年可不太平啊。”
老张头垂头丧气，又说道：“老陆，你可能不清楚其间的门道。”
陆暮低着头，心里有急迫，抬头道：“老张头，你的意思是？”
“这徭役，也看情况！”
老张头又看了看四下，这才说道：“主家有两个儿子，大的考科举，小的可不把我们佃农当人，迟早会闹出事来，比如想玩弄佃农人家女儿，于是把人家大人送去当徭役。”
“一般而言，这佃农也是主家的财产，主家也不会便宜送出去当徭役不是？”
“这里面门道多着呢！”
“对了，老张头，你年轻时候想过去当府兵吧。”陆暮急切之余，也知道有些事情要赶上进程。
不能等了！
忙问起了府兵。
“府兵的话，你可以去找当地的豪强，那是李家！”
“老陆你，你不会是想让儿子去当府兵吧，这也不是安生的法子啊，今是灾年，吃不起饭的人，要么把自己卖了，要么就是当匪寇，要么就是当府兵给豪强剿匪，现如今匪寇猖獗，当府兵和当匪寇都是要死人的啊，根本就不是个好办法，你可别多想。”
“行了，我就说这么多，老陆你看着办，我下地去了。”老张头说罢，转身就走，脚步很快。
陆暮还站在门口，心里不是滋味。
转眼。
天放亮了之后，老婆子淑芬起来，煮好了糠菜粥，一家子围在一起，吃过就要下地。
但是，陆暮完全没有胃口，看着自家的三个儿子，还有小孙女，心里的担忧藏不住。
担忧，也庆幸。
身为老佃农，明白人情世故，无意间和老张头交好，想不到还意外得到了，这至关紧要的消息。
另外。
这徭役是必定不能去，去了，恐怕就回不来了，原本想要默默积攒实力，徐徐图之。
一个徭役，就把所有打乱，也必须做出决定。
一些事情，都要提前。
“他娘的，真到迫不得已，大不了落草为寇，也不能认命去徭役！”
陆暮豁然站起身来，情不自禁怒道。
原本还不知情的三儿，淑芬，也都听到了耳中，尤其是陆暮斩钉截铁的一句落草为寇。
更是令人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