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所有的国际公约与外交准则,都会为心尖上的人让出一条紧急通道啊。
外交公寓很大,大到一天走不完,大到沈恪一个月也赶不及见宋青一次。
外交公寓也很小,小到流言蜚语几分钟就传到宋青耳边。
她听说沈恪为给她压惊,托外交信使从巴黎捎来限量版香薰。
又听说他寻了无数关系,亲自陪着林晚秋和她闺蜜见了一面。
心口那个窟窿又开始漏风,带着些刺骨的冷。
其实在嫁给沈恪那年,她就清楚这桩婚姻的底色。
那时他刚经历了某国政变撤侨,在一场记者会上舌战群儒,却在成家问题上静默了许久。
那之后,外交部领导寻了个由头见他,暗中帮他张罗起婚姻。
适龄姑娘们无不暗自雀跃,毕竟那是外交新星,还生得一副清峻儒雅的好皮囊。
宋青也在名单里,尽管导师已为她争取到联合国实习机会,她本该出国的。
可那年国庆招待会,他站在国徽下用法语致辞的模样,深深刻进了宋青的心间。
相亲安排在使馆会客室。
沈恪从外交照会中抬头看了三秒,钢笔尖在名单上划了道浅痕:“就这位吧,名字顺口。”
婚礼办得周全。
夜里他解开礼服领结时,身上还带着文件柜里樟木球的气味。
“宋青,我的婚姻需要的是稳定、规矩。”他在黑暗里声音平稳,“我天生对感情比较淡漠,但是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会履行所有丈夫该进的义务,但其他方面,你还是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宋青那时信心满满。
她曾以为能用时间慢慢焐热他这块玄铁。
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好像从未对自己变过什么态度。
直到某日看见领事部新年茶话会的照片。
那个永远挺直如白杨的男人,正微微倾身帮人捡起落地的围巾。
然后第二张,他对着围巾的主人笑。
那一刻,宋青才知道,原来沈恪也是会笑的这般温柔的。
也是从那时起,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林记者,林晚秋。
后来有位外交官的夫人闲聊时与宋青说,那位林晚秋只是某个殉职的外交官捡来的一个孤女。
他们明明并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