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梨明显感觉到陆聿洲的手僵住了。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陡然冷下来。
周雪芙哭得梨花带雨:“我就是想多挣点钱多买一些衣服……现在执法队要来抓我了……”
陆聿洲额头青筋暴起:“我每个月津贴全交给你,你还要去干这种事?!”
“我……”周雪芙拽着他的袖子直跺脚,“现在怎么办啊!我怀了孕,不能蹲大牢啊。”
院门突然被踹开。
三个戴红袖章的人闯进来:“周雪芙同志,有人举报你倒卖知青返城名额,请跟我们走一趟。”
空气瞬间凝固。
陆聿洲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不是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聿洲身上。
空气凝固了几秒,他一字一句道:
“这件事我知道,不是雪芙做的,是……江初梨。”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
“你说什么?”江初梨声音发抖,“你再说一遍,是谁?”
他避开她的目光,喉结滚动:“是江初梨!”
江初梨声音发抖,还要说什么,执法队的人已经扭住她的胳膊:“有证人指认,请你配合调查!”
被推上卡车时,江初梨死死盯着陆聿洲。
他站在周雪芙身前,军装笔挺,却再也不是她记忆里那个会在地震时用命护她的男人了。
……
小黑屋里,江初梨的辩解无人理会。
“陆团长亲自指认的还能有假?”执法队长把钢笔摔在她面前,“老实交代!”
三天水米未进后,江初梨被押去煤矿劳动改造。
矿井阴冷潮湿,她背着沉重的煤筐,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矿洞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塌方了!快跑!”
江初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坍塌的煤块埋住了下半身。
剧痛中,她听见有人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
“初梨!坚持住!”
是幻觉吗?那个抛弃她的男人,此刻正疯了一样徒手扒开煤块,十指鲜血淋漓。
“对不起……对不起……”
陆聿洲把她抱出来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雪芙怀孕了不能受这种苦……我只能推到你身上,初梨,我身不由己,你疼我比你更疼,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接你回家……你醒醒……求你醒醒,我不能没有你……”
江初梨想笑。
他永远这样,给一鞭子再喂颗糖。
昏迷前最后的感觉,是陆聿洲滚烫的眼泪落在她脸上。
再醒来时,病房里静悄悄的。
陆聿洲趴在床边睡着,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
江初梨刚一动,他立刻惊醒:“初梨!”
他猛地抱住她,红着眼忘情地吻向她的唇:“太好了,你醒了,太好了……”
“大哥。”江初梨用尽全力推开他,“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