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胜雪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解释:“小王有事请假回家了,我临时请了个来补上。”
隔着车窗,我看见新司机一脸冷漠,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不屑与挑衅,真不知道是谁来给谁打工的。
而且,小王是跟了我很多年的司机,有事请假,不可能不向我报备。
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这才想起,手机在车祸中被撞坏了,时胜雪后面没再来过,我就也没机会换新的手机。
想来,这段时间大家都以为我失联了吧。
“去公司。”上车后,我对司机吩咐。
时胜雪正弯下腰来要帮我绑安全带,闻言愣了愣。
“去公司干什么?”
她的脸上有一丝不宜察觉的紧张,手上的动作一时间都停住了。
我不想再耗费心神和她多掰扯,自己扣上安全带。
“我这段时间都没去,手机也坏了,联系不上,工作肯定积压了很多得过去看看。”
“走吧,你知道地址吗?”我提高音量对司机又重复了一遍。
司机却恍若未闻,眼神都没多给我一个。
“公司不着急,有我呢,我都给你处理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养身体。”
时胜雪关上我的车门,她并没有和我一起坐,而是往前坐进了副驾里。
“走吧,回家。”
她一开口,司机就马上听从安排发动车子了。
而且,他应该上岗有一阵子了,不用导航也不用指路,轻车熟路地就把车开回了我家。
“下来吧。”
车子停进院子里,司机站在我的车门旁,脸拉得老长,也并不伸手扶我。
最后还是时胜雪走过来,命令他:“搭把手啊。”
他看了时胜雪一眼,没说什么,朝我伸出手,满脸不情愿。
我撑起身体,忽地又僵住。
刚刚上车后我一直在闭目养神,没注意车子里的情况,直到此刻才看见车前座靠椅和车窗玻璃上都有若隐若现的手印。
手印秀气,像是女人的。
另外,靠椅后背上似乎还有指甲的抓痕。
这不可能是我留下的。
那会是谁?
“老公?”时胜雪喊了我一声。
我太过于沉浸,没注意到这时候司机望向我的,充满嫉恨的眼神。
只是他在扶我下车时,手上似乎滑了下,一时没拉住我,我旋即摔在地上。
我的下半身短期内没有知觉也无法行动,被扔在地上后,我只能趴着仰头望,如同一只憋屈的乌龟。
“不好意思高总,手滑了。”
司机向我道歉,可他的眼底有明晃晃的挑衅,位置居高临下,羞辱意味十足。
我看着他,怒火直冲头顶,素质和休养压抑着,没有破口大骂。
“你被解雇了,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司机。”
司机尚且没有作出回应,时胜雪先为他打抱不平了。
“人家做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要解雇他?你有没有一点契约精神啊?他只是手滑了一下,你又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
我的下巴上明晃晃的血痕,她完全看不见。
“既然高总不需要,那我也不勉强了。”
司机一边说一边把车钥匙扔在了座椅里,而后转身就走。
“都是你!不知道在这矫情什么!”
时胜雪本来伸了只手来拉我,见司机负气走了,又迅速把我扔在地上,追了上去。
我上半身撞在石头上,疼得直吸冷气。
时胜雪看都没看我一眼。
“祁炆!”我听见她喊出这个名字。
不久前,我被小姨子开车撞了的时候,她也说了这个名字。
时胜雪那个抛弃她远走异国他乡的渣男前任。
我无力地瘫在地上,恨自己下半身如此沉重,不听使唤,把自己拖累得像条狗。
而我视若己出捧在手心里疼了了八年的女儿小宝,此时此刻突然从家里跑了出来。
“爸爸!”
她径直越过了在地上挣扎着无法翻身的我,扑进了那个叫祁炆的司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