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治三十二年,此时正值元宵佳节,大魏皇城内人声鼎沸,各种杂耍的民间艺人与小摊贩穿梭在宽大整洁的街道中,熙熙攘攘,十分的热闹。
与皇城中的热闹不同,城西的一处破庙里,有数十个身穿公服的捕快,人虽多,却出奇的安静,一片肃穆凝重,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头儿,怎么回事?”一名少年凭借着身量小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大理寺卿凌昊天站在一堆杂草前一脸凝重,杂草前盖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染着暗红色的血。“卫林,你来看看吧。”
叫卫林的少年长得小巧玲珑,眉宇间带着一丝清冷和疏离,在大理寺一群壮汉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仔细一看,还能看到他嫩白耳垂上的小小耳洞。
卫林走向前,蹲下掀开白布,白布下的景象,让人震惊,胃里翻滚,哪怕活了两世,也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
白布下,是一具血淋淋的婴儿尸体,尸体上已经看不见任何皮肤,只有鲜红的血肉和血管暴露在众人面前,婴儿胸口位置还有一处空洞,心脏已经不见,尸体上无数细小的虫子正在血肉里爬动,暗红色的血从尸体上流了下来,染红地上的杂草。
卫林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用一块布放在手上,捏开婴儿的嘴巴,在口中牙床,尚未有牙齿长出,年龄初步判断婴儿六个月之下,再摸头颅颅门,闭合程度较小,结合身形体重情况,可以估算出这个婴儿年龄。
“怎么样?”凌昊天开口问道,卫林一直是大理寺得力干将,虽然干的不是仵作,能力却不比仵作差,多次现场能都能找到关键线索。
“死者年龄不足百日,死因暂且不明,全身皮肤被剥离,心脏被掏出,所用器具不明。”卫林回答。
“把尸体抬回去吧,叫那家人来认认,看是不是前几天失踪的那个孩子。”凌昊天叹了口气,这样的案件他从就任大理寺卿以来从未遇到过,简直令人发指,就连他一个见惯了各种杀人场面的大男人都有些不敢看。
“等等!”
一声低沉的男声打断了众人的动作。
众人闻声看去,一名男子迈步走了进来,男子身形修长,一身月白色衣袍,腰间配着一块墨玉,神情淡然,却一举一动自皆吸引人的目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如此。
“大理寺查案竟是如此草率吗?”男子走进破庙,审视般地看了众人几眼,随后走到尸体前蹲下,仔细看过后皱起了眉,“难道你们看不出这具尸体的奇怪之处吗?”
卫林的目光从男子身上移到婴儿尸体身上仔细看了几眼,问,“有何奇怪?”
她当了一辈子的法医,尸体有异常,她会发现不了吗?
“尸体呈暗红色,血液凝结在血肉表面,胸口伤口整洁。”男子没有在意卫林的语气,抬头看了卫林一眼,目光从她的耳垂上划过,“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为何?”卫林皱眉。
“我之前看过一本古书,古书上有过记载,”男子用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布包打开是一排细细的银针,男子用银针在婴儿尸体上轻扎一下,抽出银针后,放在眼前细看了一会又放到鼻低嗅了嗅,嘴角勾起一抹了然于心的笑容,“前人为炼药,会将人彘放在瓮中用特殊药物喂养浸泡,直到人彘变成药人,再将药人放血制成药丸。”
卫林打开之前碰触尸体的布匹,上面染着血液,可仔细一看,似乎有些不对的地方,如果是真正的血液,流淌在外面很快就会凝结了,可婴儿身上流出的血液并没有凝结,也就是说这是一种很像血液,却不是血液的东西。
“你说得不错,但你又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卫林难得的笑了,只是这样的笑容有点阴森森的。
以前可是有不少贼喊抓贼的事情出现,很多凶手都是为了躲避嫌疑,主动提供错误线索,导致案件陷入僵局。
“卫林,你是说这个小白脸就是凶手?”大理寺捕头郭大飞抓紧了手里的捕头大刀,卫林说的不错,出了这样的事别人避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凑上来,况且这小白脸长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