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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哲，钱到账了吧？快，转给姐，那个项目方催得紧，错过这次机会，咱们家可就翻不了身了！”
姐姐李玥一边说着，一边熟稔地掏出我的手机，准备操作转账。
她身后的男人，张伟，也跟着附和：“是啊小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托了多少关系才拿到的内部名额。一年，只要一年，三千万就能变成一个亿。”
他嘴上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我的手机屏幕，那贪婪的目光几乎要化为实质。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电话里那个“我”声嘶力竭的吼声。
“你姐姐被那个叫张伟的骗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在澳门欠了五千万！你这三千万填进去，连个响都听不到！他会逼死姐姐，逼疯爸妈，最后一把火烧了我们的老宅，让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
“你以为他在帮你投资？他是在拉你全家下地狱！”
我猛地抽回手机，心脏狂跳。
“姐，这钱不能给你。”
李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小哲，你这是信不过你姐，还是信不过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谁都信不过，这笔钱，是我拿命换来的。”
这话不假，上辈子，我就是因为这笔钱家破人亡。
我把钱给了李玥，她兴高采烈地和张伟去“投资”。
不到一个月，张伟就卷钱跑路，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给李玥的，是高达五千万的赌债和一群凶神恶煞的追债人。
为了还债，他们逼着李玥去陪酒，去卖身。
我那清高了一辈子的姐姐，在一个雨夜，从三十层高的楼顶一跃而下，摔得面目全非。
爸妈一夜白头，哭瞎了双眼。
我为了给姐姐报仇，疯了一样寻找张伟的下落，最后却被他的同伙堵在巷子里，活活打死。
临死前，我看到爸妈所住的老宅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
一家人，死得整整齐齐。
现在，我回来了。
回到悲剧发生前的一刻。
“周哲！你疯了！？”李玥的尖叫声把我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她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那是我们全家的希望！你现在说不给就不给？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没中邪，我很清醒。”我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姐，收手吧，张伟不是好人，他是个骗子，是个赌徒！”
“你住口！”李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我不许你这么说张伟！他对我那么好，为了我们的未来那么努力，你凭什么污蔑他！”
张伟立刻上前，将李玥护在身后，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小哲，我知道你突然有了一大笔钱，心态可能会有些变化，不相信外人也是正常的。但我是爱玥玥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我们这个家。你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他演得真好，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过那地狱般的一切，恐怕真的会被他这副伪善的面孔所蒙蔽。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闲言碎语？也对，毕竟澳门那边赌场的消息，确实不太容易传回我们这种小地方。”
张伟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清晰地看到，他护着李玥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了。
他在紧张。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他故作镇定地推了推眼镜。
“听不懂没关系，”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葡京赌场，VIP厅，一个晚上输掉五千万。张先生，好魄力啊。”
张伟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杀意。
李玥察觉到气氛不对，疑惑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我直起身，恢复了正常的音量，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弟弟：“没什么，我跟未来姐夫开个玩笑。姐，这钱我真的不能给你。你要是真想投资，我可以给你一百万，你自己开个小店，做什么都行。但这三千万，你一分都别想动。”
一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但在三千万面前，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这是一种羞辱。
李玥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朝我脸上扇来。
我没有躲。
我知道，这一巴掌，我挨定了。
这是我欠她的。上辈子，是我亲手把她推向了深渊。
然而，巴掌并没有落下。
张伟拉住了她。
“玥玥，别冲动。”他声音沙哑，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既然小哲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他拉着李玥，几乎是落荒而逃。
出门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而我，也不会。
张伟，李玥，爸，妈……
我们一家人的血债，这辈子，我要你们用命来偿！
不，死太便宜你们了。
我要让你们也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