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婆说儿子吞了硬币,快死了。
她却说我这个替身拿儿子捆绑她的自由,
因为她正在跟初恋约会。
后来,儿子真的死了。
她却后悔了。
「许洋你能不能别小题大做!岁岁都七八个月了,吞点东西还能噎死不成?!」
「可他吞的不是别的!是硬币!你赶紧带岁岁去医院不然——嘟嘟嘟——」
我急切解释,语气中甚至都带上了乞求的意味。
可话还没有说完,陈晨就把电话挂断了。
她嫌我啰唆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知道她初恋裴颂回国后,就开始对我愈发没耐心。
可这次真的不一样!
通过家里的监控,我看见儿子吞食了一枚硬币。
这还只是我看见的部分。
具体吞了多少枚没人知道。
由于我经常看见,婴儿误食某种东西而窒息死亡的新闻。
当时后背就爬上了一股悚然电意,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发抖。
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我立马掏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
当时她正在涂口红,我打了七次她才慢悠悠接通。
结果她不但不信,还说我在制造焦虑。
不仅如此。
等我着急火燎赶到家的时候,发现她早就出门了。
独留七个半月的儿子一个人在爬爬垫上放声大哭。
岁岁才刚学会坐,甚至都还不会独坐。
陈晨就把他一个人放在垫子上出门了。
我来不及骂人,抱上哭得嗓子发哑的岁岁上了楼下的救护车。
那是我在回来的路上打电话叫的。
因为陈晨说她要赶时间化妆出门,没时间打救护车。
我突然很好奇。
她到底在精心准备什么。
那东西居然比儿子的命还重要。
由于我在电话里就跟医生讲述了岁岁误食硬币的事情。
所以在救护车上,他们就对岁岁进行了抢救措施。
但有个医生说,车上设备不足。
需要随时立马入院,进行紧急手术。
我缩在角落,看着岁岁脸色发青,死死咬上食指关节。
往日看过的新闻像蛛网一样把我缠得密不透风。
我跟着一众人的脚步往前,却被一个白大褂拦了下来: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他们推着岁岁进了ICU。
我望着‘手术中’几个字样,脚下的皮鞋忽然变得格外烫脚。
我只好不停在走廊来回走动,以便将心中的焦虑灼热强压下去。
陈晨说得没错。
我确实很容易焦虑。
尤其是儿子出生以后。
我敏感得哪怕儿子只是打了一个喷嚏,我都会焦虑他是不是重感冒。
因为他是我儿子。
是我血肉。
是我和陈晨爱的结晶。
「许岁家属在吗?」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的声音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拉回现实。
我立马冲了上去。
因为太过着急,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岁岁太小了,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抱歉,我们尽力了……」
耳中忽然响起一阵耳鸣声。
那个医生接下来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到了。
只模糊听见,让我赶紧打电话通知孩子的妈妈。
说孩子刚刚哭的时候,一直在喊‘妈妈’。
我一个趔趄靠在医院门框边。
我的儿子。
他还从来没有喊过爸爸妈妈。
我慌张从裤兜里摸手机,可手机又从掌心坠落。
反复如是三四次。
还是医生将我搀扶起来,把手机交到我手中。
我才有力气给陈晨拨通了电话。
我哆嗦着,任由唇瓣机械性地上下启合:
「陈……陈晨……岁岁他……快死了。」
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自我头顶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