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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沉默了片刻。
摇了摇头。
“不管是不是梦，有一点确是真实的。”
崇祯看着朱一凡。
“既然存在于这个时代，你我皆是时代之人。”
“国家存亡，你我皆有责。”
这两句话，朱一凡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啊，就算自己是未来人，那又如何？
如今存在于这个时代。
就要承受这个时代的战乱，这个时代的乱局，这个时代的黑暗。
不管你的眼界多么高远，你就是生于这个时代。
崇祯笑了笑。
“爱卿，你可愿意助我？”
朱一凡沉默片刻。
“陛下，小人只是一个校尉，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
崇祯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好奇，万千锦衣卫，朕为何找到你？”
“其实，你很聪明，你应该能想到其中关键。”
朱一凡的眼神依旧是震惊。
随后他就想到了关键点。
能在万千锦衣卫中找到他，只有一个可能。
自己出现在他第二次的梦境中。
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助他逃出北京。
朱一凡深吸口气。
做出了决定。
“陛下，小人觉得有必要给那些执行任务的锦衣卫透露一个信息。”
“李自成进京，必然会拿厂卫开刀，以夺民心。”
崇祯一听，点点头。
“你说的不错。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是的，朱一凡很清楚，乱世之下，想要苟且偷生，实在有些困难。
比如李自成的大顺军，张献忠的大西军。
他们都屠杀过平民。
就连明朝的军队，清朝的军队，他们也屠杀过平民。
你敢保证，自己不会成为那些平民的一员？
乱世之下，没有一人可以逃脱。
这便是时代之人。
“小人生是锦衣卫的人，死是锦衣卫的鬼，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崇祯大喜。
赏了十两银子。
朱一凡撇撇嘴。
知道你穷，可你好歹也是皇上。
十两银子也能赏的出手？
朱一凡起身想了片刻，道：“陛下，小人觉得这几天绝不是出逃的好机会。”
“等到城破之后，静谧期一过，便是出城的机会。”
崇祯满意的点点头。
“你觉得流贼能占住这北京城吗？”
朱一凡稍作思考。
“不能。”
“哦？”
崇祯变得有些兴致。
“如今流贼陈兵百万，深的民心，每到一处，几乎都是城中百姓，开门投降。”
“如此势如破竹，已有取天下之势，为何你会这么觉得？”
朱一凡努力回忆脑海中的记忆。
未来早有人对李自成的起义做了定调。
他的失败，在襄阳问策中，已经注定。
“理由有三。”
“第一便是与地主阶级对立，流贼以不纳粮为口号，深的民心，可是庞大军费在没有税收支持下，根本无以为继。”
“因此流贼只能将手中的长刀挥向地主阶级，这便犯了大忌。”
“强如太祖，当年也不得不低下头与各大地主阶级合作，才有大明盛世。”
“其二，流贼定都西安，看似进可攻退可守，其实恰恰相反。如今西安土地资源根本无法满足生产需要，所以只能从全国各地运输，这样一来，这种地势便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复杂的地势，势必给运输带来更大的困难，稍有不慎，便会亡国。”
“其三，当流贼饷银无法支撑庞大支出，所谓民心会瞬间瓦解。小人听闻，他们携带的百姓，其实是战场上的炮灰。”
“所谓民心如同纸糊，短时间有奇效，长时间必然破败。”
崇祯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这番说辞，若在以前说给他听，又何苦吊死煤山？
“那你认为，眼下困局，朕如何是好？”
朱一凡摇摇头。
历史上的这个皇帝，可不是什么善茬。
他一个人杀的大臣，估计比前面十五个皇帝加起来都要多。
当然，除了老朱同志。
因为老朱同志更狠。
“小人区区校尉，国家大事只是稍有感悟。”
“岂敢扰乱圣听。”
崇祯沉默了片刻，长叹口气。
“那些大臣，朕其实不想杀的，只可惜他们生错了时代。”
“罢了。”
崇祯拍拍手掌，李若涟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李爱卿，朱一凡就交给你了。”
出了房间。
李若涟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同时还拿着一块新的腰牌。
“从现在开始，你升为锦衣卫百户。”
“这册子里是你手下的暗哨，大约五十人。”
“这是你的腰牌。”
说完，李若涟拍了拍朱一凡的肩膀。
“陛下器重你，你可不能让陛下失望。”
“陛下说了，等他南渡成功，便会告诉你暗卫名册的地方。”
“那个时候，你是毁掉还是收起来，随你自己意愿。”
“但是在此期间，你要完成陛下下发的任务。”
“同时陛下给了你便宜之权。”
说完李若涟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便宜之权啊，整个朝廷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权力？
有这种权力的，都是深的陛下信任的。
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眼前的一个校尉会得到陛下的信任。
可是，陛下的决定，他定然会无条件的服从。
“若让老夫知道你在此期间阳奉阴违，哪怕千里之外，也定然取你首级。”
朱一凡的嘴角抖了抖。
这老头子说的话还真别不信。
要知道，这个时候，能凭借能力当上锦衣卫二把手的。
实力有多强悍？
不过这种给一巴掌赏一颗甜枣的做法，也太落伍了。
房间里，李邦华已经站在了崇祯面前。
他面色略带震惊，双手抱拳。
“陛下，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流贼分析极为透彻，光这眼界，和对天下大势的判断，绝对是个可造之材。”
“嗯，朕也是这么认为的。”
……
此刻，朱一凡已经回到了田家。
他坐在床榻上，平复心情。
接着眼光变得犀利起来。
“看来，历史已经在改变了。”
“不过，眼下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改变。”
“也许，自己所在的时间线，就是改变过后的那一条呢。”
朱一凡在床上画了一个圈圈。
虽然得到了许多震惊的信息。
但是，历史目前为止还未改变。
“不过他有点说的很对，那就是时代之人，是逃脱不了时代这个空间的。”
“之前觉得逃跑就能生存，现在看来实在太过天真。”
朱一凡看着眼前泛黄的册子，缓缓打开。
一封信落了下来。
拆开一看，不由得嘴角一抖。
“让陈圆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