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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姜自祈身边的蓝衣看着接亲的队伍，忍不住质问：“公主府这是什么意思？长公主不来接亲还拿一口棺材来？”
公主府的李管家出声解释：“姜公子，今日婚礼是长公主的最后一难，只要您躺进黑棺，抬回王府和长公主拜堂成亲，长公主才算彻底还俗。”
闻言，姜自祈心底五味杂陈。
沈清琦的九九八十一难，竟然是让用黑棺当迎他进公主府的喜轿。
蓝衣正想反驳李管家，被姜自祈拉住。
“算了。”
就当是提前体验一下，死后躺在棺材里是什么感觉。
反正再过几日，他便不再是姜自祈了。
姜自祈在棺材里躺下，沉闷的棺盖阖上。
他掀开盖头，看着黑漆漆的棺盖，耳畔隐约听见外面的嘲讽议论声。
“弟弟三媒六聘成婚，哥哥却是黑棺迎亲，真晦气！”
“清河姜氏的脸都被这嫡长子丢尽了！”
姜自祈苦涩一笑，蜷紧了手心。
晦气也好，风光也罢。
再过几日，他便不再是清河姜氏，无需在意丢谁的脸了。
安王府。
姜自祈被人从棺材中放出来，喜婆搀扶着他跨过火盆进入喜堂。
拜堂成亲时，姜自祈却发现身侧空无一人，喜蒲上放着一只系着大红花的母鸡。
“咯咯哒——！”
姜自祈心下一寒，正要开口说话。
抬眸间却被一双白皙的手摁住，沈清琦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自祈莫怕，这是以母鸡代嫁，拜堂完毕，我还俗的最后一难就彻底结束了……”
姜自祈震惊，沈清琦竟要他与母鸡拜堂成亲！
这到底是她的还俗之难，还是对他的羞辱？
姜自祈攥紧手，深呼吸一口气。
只要忍过这七日，一切就结束了。
他在喜蒲上跪了下来，和一只鸡拜了堂。
入夜，沈清琦在喜娘的一声声祝福中和姜自祈喝了合卺酒。
沈清琦没穿嫁衣，依旧是一身道袍，手上挂着一串念珠。
像极了悲天悯人的神女。
她遣退下人，看着姜自祈的眼神带着欣喜和赤诚。
“自祈，我是为你还俗，所以最后一难需要委屈你。”
“不过八十一难终于结束了，往后我们能像一对寻常夫妻一样幸福在一起，真好。”
她信誓旦旦的承诺，让姜自祈心里发堵，一句话都说不出。
如若不是亲耳听到她对姜子卿的情意，此刻他定会感动。
姜自祈转移了话题，看向一旁的囍烛：“我……”
他刚要开口，沈清琦又说：“自祈，虽然我已经还俗，但按规矩我要成婚七日后才能破戒。”
“所以……我暂时不能和你同房。”
姜自祈怔了一下。
他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念珠，扯了扯嘴角：“没关系，刚好我今天身子不适，也不方便。”
话音刚落，他明显感觉到沈清琦松了口气。
“好，那我暂时先睡书房，等七日后我定还你一个美满的洞房花烛夜。”
“嗯。”姜自祈点头。
七日后只有公主府亡夫，不知那时她要如何给自己洞房花烛夜。
沈清琦走后，门外候着的蓝衣红着眼进来，替姜自祈抱不平。
“今日长公主实在太过分，她不跟您拜堂，也不跟您洞房，奴才觉得她根本不是真心想与您成婚……”
姜自祈拆去头上的金冠，轻声道。
“再过几日我就走了，沈清琦是不是真心嫁给我都没关系。”
这一走，他将彻底摆脱清河姜氏的身份，离开京城，也离开沈清琦……
烛火摇曳。
姜自祈褪下婚袍，伏在案前拿出一本日志，研墨执笔落字——
【沈清琦，当你看到这本回忆录时，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