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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寒咬了咬大拇指，一时间猜不透许宴话中的含义。
“伪装……什么？”
“没事。”
说话间许宴把粉色手机递到了苏小寒手里。
“手机我已经给你装好了电话卡，现在我来教你怎么用。”
苏小寒头顶冒出一连串问号。
“啊，你怎么找到的？”
“你自己放浴袍的兜里了呀，以后我不在，你不要总这么丢三落四……”
不在？
他指的是离婚吗？
想到离婚，苏小寒心里总觉得憋屈。
“离婚，是因为许乐的妈妈吗？”
许宴明显愣住了。
“李婶儿说，许乐的妈妈是我，可你我心里都清楚，这不可能。”
“我思来想去，也许你在我昏迷之后出轨了，你又不想别人非议你，所以，你对外宣称孩子是我的。如今我醒了，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苏小寒说着自己的猜想。
许宴缓缓抬眼，幽沉的目光比夜色还寒凉。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释。”
苏小寒咬了咬嘴角，感觉自己头顶着一大片绿，却又不敢发脾气。
毕竟自己昏迷了整整二十年，许宴这时候才提离婚，也算仁至义尽，她又能怨他什么？
“你爱我吗？”
许宴缓缓开口。
苏小寒没想到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爱吗，如果是从前的许宴那定然是爱的。
可是现在，她也不敢确定。
许宴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苦笑，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奈。
“你和我心里都很清楚，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你的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而我已经快走完这一生了。”
苏小寒找不到任何话去回应许宴。
她呆愣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悲愤。
如果知道是这样，那自己倒不如不要苏醒，或许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苏小寒把许宴推出房间，反手把自己关了起来。
她把头埋在被子里悄然痛哭起来。
许宴呆立在门口，点燃了一支又一支的烟。
呛得他眼泪直流。
“先生，医院打电话说有紧急手术，需要你亲自主刀，说您手机打不通。”
李婶儿在楼下，大声喊着。
“知道了。”
许宴掐灭了最后一支烟，乘车去了医院。
苏小寒不知哭了多久，哭得累了，睡着了。
等她醒来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苏小寒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远处的霓虹。
她蜷缩着身子。
她从记事起，记忆里就有许宴的影子。
她无法想象没有许宴，她一个人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人生。
许宴家和她家是邻居，他俩算是光着**一起长大的。
“苏小寒，你又偷我家狗！”
许宴提着扫帚冲到苏小寒跟前。
苏小寒怀里正抱着许宴家刚满月的狗崽子。
“借我玩玩嘛，好可爱啊。”
苏小寒对着小狗就是一顿狂亲。
“哼，又不是你的狗。”
“嘶～”
“这你就见外了，你的不就是我的。”
苏小寒薄唇轻启，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眼睛笑眯眯的，如同月牙般弯弯的，既甜美又带着一丝狡黠。
“胡……胡说！我俩又不是……”
许宴涨红着脸，话都有些不利索。
“不是什么？”
苏小寒凑了过来，以为是自己没听清。
许宴抠着手里的扫帚，心脏狂跳不止。
他把头扭向了另一边，不敢再看苏小寒的眼睛。
“哼。”
他冷哼了一声。
跑了。
跑了？许宴竟然跑了？？
“喂，你的狗不要啦？”
苏小寒抱着小狗，望着许宴飞奔离去的背影，一脸的莫名其妙。
“小狗狗，许宴不要你了，以后我养着你吧，你就叫……”
苏小寒看着小狗黑白相间的毛色，灵感爆发。
“就叫，小花吧！”
嘎吱一声。
房间门被推开了，一缕光钻了进来。
许小寒的思绪被打断了。
她抬眼望着门口，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正站在门前。
“小寒？”
苏小寒身子微微一颤。
难不成是？
妇人打开了房间的灯光，一时间晃得苏小寒有些睁不开眼睛。
“小寒，你真的醒啦，你可把妈等得好苦啊！”
妇人紧赶着走到苏小寒跟前，一把将苏小寒搂进了怀里，手不断摩挲着她的头发和脸蛋。
已然老泪纵横。
苏小寒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到了自己额头，她才抬头。
母亲额上镌刻着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眉毛也失去光泽，皮肤变得松垮而干枯。
“妈。”
苏小寒泪水夺眶而出。
记忆里的妈妈就像一个女超人，一个人将她拉扯长大。
记忆里最后见到妈妈的时候，她还在厨房忙碌，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活力。
明明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可眼前的母亲却已白发苍苍。
苏小寒感觉自己很不孝顺。
她从妈妈怀里挣脱，双膝跪地。
“妈，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是我不孝……”
母亲把苏小寒扶了起来。
“妈没受苦，许宴是个好丈夫，好女婿。”
“他把妈照顾得很好。”
“妈就是……想你……”
母亲的双唇不停在颤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苏小寒的脸颊，生怕又是在梦里。
许宴给苏小寒的母亲——张英发消息时，张英正在飞往北京的飞机上。
下了飞机她才看到苏小寒醒来的消息，她连忙定了最早的飞机，匆匆赶了回来。
好在，这次，不是梦。
她的小寒，是温热的，鲜活的。
还好，她等到了。
“许宴呢？”
张英突然想起，回来没看到许宴。
“他……我不知道。”
张英皱紧了眉头。
“我给他打电话……”
张英掏出手机，却被苏小寒一把按住了手。
“妈，别……许宴他……应该以后都不会来了吧。”
苏小寒咬着唇，不知如何解释。
“这叫什么话，这是他的家，他不回这里，能去哪里？”
张英抽出被苏小寒按住的手，准备继续打电话。
“我……和他离婚了。”
苏小寒垂下头，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张英愣住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和他离婚了。”
苏小寒抬起头，对上了张英那不可置信的眼神。
好半晌，张英才回过神来。
她的眼眶湿润，手颤巍巍地抚上苏小寒的手背，轻轻拍打着，缓缓说道。
“小寒，咱们做人不能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