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刚毕业,她可以抛弃一切陪我去西北荒漠考古。
可自从那次塌方,许诗雨为了保护我被砸晕。
我手抓出血,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出洞口喊来救援。
再醒来,许诗雨对我的态度骤变。
当时我们两个穷得身无分文。
手术费昂贵,我舍下脸向我们考古队的人借钱。
凑了一圈,才给许诗雨凑够手术费。
而我自己的断腿硬生生自己抗过来,如今一到阴雨天彻骨的痛。
可笑那一万块的手术费。
对许诗雨来说不过一杯酒钱。
她却冷眼看着我被那一杯酒钱压弯了腰。
林叙也是那时候,以许诗雨竹马的身份出现的。
一出现,招摇金贵,在西北小镇出尽了风头。
他屡次去我所在大队闹事,将我的能力贬得一文不值。
甚至他说他冷,许诗雨就将我的考古手记扔进火里给他取暖。
那是我日日熬夜凝聚心血用来申请全球顶尖项目的敲门砖。
也是她曾经当作宝,日日帮我订正的手记。
林叙轻飘飘一句话,就成了一把灰烬。
许诗雨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出身高贵,性子难免孤傲,你忍忍。”
我以为她因陪我来考古遭遇意外心中有气。
那段时间百般讨好,甚至不惜主动献身。
破旧出租屋内,她尝到了甜头,一个月没让我出房门。
我们行尽荒唐事。
她态度回暖,提出要回京市创业,我连忙辞职跟她回来。
却没想到,落得这个下场。
许诗雨将头埋在我胸口,小声劝我,
“老公,阿叙为人和善,你好好求求他,他一定同意你回去工作的。”
“你干了五年工地,即便出去也不会有别的地方要你的。”
她这般将我推入地狱,却假惺惺为我好的语气。
我再也忍不了,一把推开许诗雨,夺门而出。
回到家,我马不停蹄收拾东西。
五年,为了省钱,我和许诗雨就挤在工地上的小铁皮房子里。
一间房,六个工友。
属于我和许诗雨的空间只有被床帘遮挡起来的那一张小床。
许诗雨常常晚上出去打零工,不常在这睡。
我以为她是心疼我两人挤一张床睡不好。
如今想来,根本就是她不屑。
只有在她想做那事的时候会回来睡。
她从不避讳声音,同屋的工友听得一清二楚。
做完她匆匆走了,独留我自己面对同屋工友微妙恶心的眼神。
工地上的人常年寂寞,本就不挑男女,我又长的白净,平时没少受他们羞辱。
想着,泪水屈辱地溢出眼眶。
许诗雨推门看见我在收拾东西,登时暴怒,
“你还真的要辞职?”
“怎么,心高气傲,工地不想干了。”
“下一步,是不是连我也不想要了!”
我转头死死盯着她,
“不是我不想要了。”
“是我要不起了,许总。”
她看见我满脸的泪水,怔愣了一下,怯懦道:
“你…知道了?”
她这一瞬间的神情实在太熟悉。
那是独属于大学生许诗雨才会有的对我的心疼。
大二那年我与她相识。
她对我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当时的许诗雨意气风发,是学校风流人物。
可我自小父母双亡,什么都要靠自己。我和她云泥之别。
我不敢也没有勇气去开启一段不知道结局如何的恋情。
可她从未放弃。
我读书、考证、兼职,她一直默默陪伴我。
直到大三,她说她家破产了,求我收留她。
于是我豪无保留向她介绍兼职。
手把手教她遇见难缠的顾客、不讲理的大爷大妈该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