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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日，雨。胃好痛。把止痛药换成了维生素，怕他发现我不乖。】*
*【12月25日，雪。戒指找回来了。掉在垃圾桶里，我洗了好多遍。他不喜欢我哭，所以我不能哭。】*
一条条，一句句，全是被他忽视的求救，全是被他误解的深情。
那些他曾经嗤之以鼻的“矫情”，原来都是她正在经历的炼狱。
“呵呵……”霍沉修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低笑，他将脸埋进掌心，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林歆染……你真狠……”
你用最卑微的方式爱我，又用最决绝的方式杀我。
***突兀地响起，是助理打来的。
“霍总！查到了！林小姐买了一张去汉堡的车票，但是……但是监控显示，她在中途下了车，转乘了去往吕贝克的区域列车！那里是去往北欧的必经之路！”
霍沉修猛地抬起头，眼底燃起最后一丝疯狂的光亮。
“备车。”
他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狼狈，膝盖撞到了茶几角，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去吕贝克。就算把德国翻过来，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
与此同时，吕贝克。
老旧的火车在铁轨上发出“况且况且”的声响，窗外是大片大片苍茫的雪原和针叶林。
林歆染靠在窗边，头上戴着一顶宽檐帽，遮住了大半张苍白的脸。她比之前更瘦了，下巴尖得能戳破皮肤，整个人缩在厚重的毛毯里，像是一碰即碎的琉璃。
坐在她身旁的，是一个穿着深灰色大衣的男人。左夏。
他很高，沉默寡言，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身上有淡淡的药草味。他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在火车颠簸时，不动声色地用手臂护住她的椅背，防止她磕碰到。
林歆染的意识有些涣散。
最近，遗忘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有时候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会想不起这个名字。有时候看着窗外的雪，会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她从包里摸出那个黑色的备忘录，颤抖着翻开新的一页，写下一行字。
*【我是林歆染。我在去往吕贝克的路上。旁边的好心人叫左夏。不要相信任何姓霍的男人。】*
写完这几个字，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大口喘息着。
左夏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水，声音低沉醇厚：“慢点。”
林歆染接过水杯，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指腹，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低声道：“谢谢。”
“不用。”左夏看着她，眼神平静而深邃，“到了吕贝克，会有医生接应。那是我父亲的医院，很安全。”
林歆染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霍沉修。
这个名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不再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只剩下一片空洞的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写那句“不要相信姓霍的男人”，潜意识告诉她，那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
而在几公里外的高速公路上，黑色的宾利正以惊人的速度疾驰。
霍沉修坐在后座，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一张卫星云图。根据区域列车的时刻表，她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只要截住这趟列车，只要在她彻底消失在北欧之前抓住她。
“再快点。”他哑声命令，手背上青筋暴起。
司机看了一眼仪表盘，冷汗直流：“霍总，已经超速了……”
“我说，再快点！”
霍沉修低吼出声，双眼布满血丝。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窒息感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