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妈妈......好冷......好痛......”
“救救我们......爸爸为什么不来......我们害怕......”
他手颤抖着拿起死亡证明,第一次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慌。
萧媚儿依然冷静,在他耳边轻语:“这是"业力"的显现,是他们灵魂的选择......”
顾景琛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附和,他盯着那些照片,眼神开始动摇。
萧媚儿靠在他身旁。
“景琛,孩子们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业力选择"。”
“这是灵魂的自主进化,不必感到悲伤。”
顾景琛手中的死亡证明颤抖不止。
林佩兰冷笑一声,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甩在茶几上。
“睁开你的眼看看这个"导师"的真面目!”
文件夹里是萧媚儿的真实身份。
一个职业诈骗犯。
曾因多起诈骗案被通缉,后改名换姓创立“灵修”组织。
顾景琛的心剧烈跳动。
“这都是造谣,媚儿的能量是真实的,我亲身体验过。”
萧媚儿满意地微笑,手轻抚他的肩膀。
林佩兰冷冷看着他:“那这个呢?”
她拨通电话,免提里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顾总,我是您的私人助理陈明,我不敢再隐瞒了。”
“萧老师阻止了所有去山上营救孩子们的尝试!”
“她说干扰了"能量试炼"会让孩子们失去提升灵性的机会。”
“我们曾经发现孩子们的位置,她却下令不许告诉您!”
顾景琛的脸色瞬间煞白。
萧媚儿神情变得狰狞:“他在撒谎!这是负能量干扰!”
顾景琛突然想起孩子们最后的求救信息。
他哆嗦着拿起那份验尸报告,细看死亡时间。
正是他在闭关的那段日子。
孩子们在挣扎,而他却沉浸在所谓的“能量连接”中。
“为什么要阻止救援?”他声音嘶哑地质问。
萧媚儿眼神闪烁,依旧强词夺理。
“景琛,别被低频能量迷惑,孩子们选择了升华。”
“是你心中的执念阻碍了他们前往更高维度。”
顾景琛眼前闪过温雅宁跪在泥水中哀求的画面。
孩子们那日清晨求抱抱的天真笑颜。
他冷漠无情地将他们推开的一瞬。
林佩兰打开一段视频。
画面中,萧媚儿在对另一位信徒说:
“顾景琛是完美的提款机,只要控制他,财源滚滚。”
“他那两个碍事的孩子早该清除,麻烦至极。”
顾景琛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利用我...害死了我的孩子...”
萧媚儿眼看无法再圆谎,眼神变得冰冷。
“顾景琛,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早就成了废物!”
“那两个小东西阻碍了你的提升,我只是帮你清除障碍!”
她的真面目彻底暴露,顾景琛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裂。
他暴怒地扑向萧媚儿,双手掐住她的脖子。
“你杀了我的孩子!你杀了我的孩子!”
林佩兰吓得向后退,却没有阻止。
门外赶来的保镖和警方拉开了他,将萧媚儿铐上手铐。
顾景琛瘫坐在地上。
脑海中全是孩子们的笑脸和温雅宁哀求的泪眼。
他跌跌撞撞冲回家中,踹开每一扇门。
“雅宁!雅宁!”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孩子们的玩具安静地躺在地板上。
他捡起一个小熊布偶,那是曦曦最爱的。
顾景琛抱着布偶,跪倒在地,泪水决堤。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遍重复着,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回应。
空无一人的家中,只剩下他的哭号和懊悔。
温雅宁和他们的孩子,都已经永远地离他而去。
6
他变了。
顾景琛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灵修者”。
整个城市被他翻了个遍。
私家侦探、政府关系、商业伙伴,他把一切资源都用上了。
人间蒸发这个词,此刻正好形容我的处境。
我早已料到他会寻找,所以痕迹抹得干净。
新的身份证明、海外账户、假名假姓,那都是我十年前就准备好的退路。
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远见,但每个聪明女人都该防患于未然。
顾景琛发疯般回到豪宅,仿佛这里还能找到我和孩子们的影子。
他在衣帽间坐了整整一夜。
我的裙子、我的香水,还有那件他从没穿过的生日礼物。
原来他一直假装不知道那些细节。
书房抽屉底下,藏着一本相册。
是我亲手做的,记录着他每一个工作进步,每一次公司成功。
从零到亿万富翁,我把他当信仰,他把我当绊脚石。
最讽刺的是孩子们的画。
翻开那个蓝色的盒子,一幅全家福映入眼帘。
四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底下写着“世界上最爱爸爸妈妈”。
他一瞬间像被电击,心脏骤停,捂住胸口倒在地上。
原来孩子们那么爱他,而他却亲手把他们送上了死路。
林宅门前。
顾景琛跪在地面上。
“妈,求您告诉我雅宁在哪里。”
门内传来林佩兰冰冷的声音:“你跪错了地方,该去孩子们的坟前跪。”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你亲手毁了她,现在才后悔?”
第二天,他拖着病体去了公司。
曾经趋之若鹜的下属,现在避之不及。
“顾总,我辞职。”
“为什么?”
“我也有孩子,看到您,我怕。”
办公室人去楼空,只剩他一个。
电视里还在播报:“震惊!商界精英顾景琛涉嫌虐待致死亲生子女,其妻下落不明...”
秘书进来送文件,看到他正用拆信刀划着自己的手臂。
鲜血一滴滴落在离婚协议上。
梦里,两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床边。
“爸爸,我们好冷,爸爸,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爸爸不爱我们了吗?”
他惊恐地摸索着床头灯,却只看到床边放着的,是孩子们的睡前故事书。
酒精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昔日的精英,如今邋遢不堪。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的酒气熏天。
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减轻内心的折磨。
秘书偷偷告诉他,有人在一个叫“青莲镇”的地方,似乎见过温雅宁。
那是个远离尘嚣的小镇,以宁静著称。
他眼中第一次有了光亮。
收拾行李时,他把孩子们的玩具、画作和我留下的每一样东西都装进了箱子。
“雅宁,我一定要找到你...”
即使只是远远看你一眼也好。
哪怕,你已经不再爱我。
7
我坐在两块小小的墓碑前,轻抚上面刻着的名字,晨晨、曦曦。
这个海边小镇很安静,足够让我和孩子们的灵魂得到片刻休憩。
阳光洒在墓碑上,温暖却刺目,像极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幸福时光。
六个月了,我已经学会如何不带表情地生活。
每天清晨醒来,我都会对着镜子练习“正常人”的微笑。
偶尔,我会对着孩子们的墓碑说说话,讲讲今天的趣事。
“妈妈今天看到一只很可爱的小狗,像极了曦曦最喜欢的那只布偶。”
远处有脚步声接近,我没有回头,继续我的独白。
那脚步声停了,又开始,断断续续,犹豫不决。
“雅宁......”
那个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男人。
顾景琛——曾经光鲜亮丽的商界精英,如今像条丧家之犬。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的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
他向前一步,眼里闪烁着病态的狂喜,“终于找到你了...”
我没有回应,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雅宁,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他声音颤抖,像是随时会哭出来。
我绕过他,准备离开。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雅宁!求你原谅我!”
“我已经处理了萧媚儿,她会永远在监狱里腐烂!”
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握住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低头看着那只手,就是这只手,把我的孩子们推开。
就是这只手,签下了孩子们的死亡协议。
“顾先生,请放手。”我的声音冷若冰霜。
他震惊地松开手,“雅宁...我是顾景琛啊...”
“顾先生,你认错人了。”
我转身要走,他却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雅宁!求你!我知道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但我真的悔过了!我恨不得死去!”
他抱住我的腿,声嘶力竭,“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我感到无比羞耻。
“我和顾景琛都已经死了,”我轻声说,“死在那场"净化"里。”
“不!不是这样的!”他抬头,满脸泪水,“你还活着!我们还有机会!”
我笑了,是真心的笑。
“你知道我每晚都会做什么梦吗?”
“我梦见晨晨和曦曦被野兽撕碎的样子。”
“我梦见他们在荒山上喊"妈妈救命"的样子。”
“我梦见你和那个贱人一起,冷漠地看着我跪在地上哀求的样子。”
顾景琛如遭雷击,整个人瘫在地上。
“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孩子的尸体是什么感受。”
“也永远不会明白,知道是自己最爱的人害死了孩子,是什么感受。”
我转身离去,脚步从未如此坚定。
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哭喊,“雅宁!求你别走!”
“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孩子们活过来!”
“求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我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泪水悄然滑落,却不是为他,而是为我们那再也回不来的孩子。
顾景琛,在我心里,早已和我的孩子一起死去了。
8
我藏在绿荫下,远远望着他。
那个曾是我丈夫的男人如今只剩行尸走肉。
顾景琛不敢靠近我,只敢在墓园对面的长椅上坐着。
他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像被挖空的枯井。
我抚摸着两块小小的墓碑,轻声说着今天的故事。
“晨晨,曦曦,妈妈今天看到了一只小狗,像极了你们最爱的那个布偶。”
嘴角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这是我送给孩子们的,与他无关。
余光里,他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他的痛苦与我的平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对比大概是他最大的折磨吧。
那天之后,我每周都能在固定时间看到他。
有时他会在远处静静看着,有时会把头埋进双手中。
他的西装开始变得褶皱,头发凌乱不堪。
秘书偷偷告诉我,公司因丑闻已经破产。
“顾总资产被冻结,股价暴跌,董事会全体倒戈。”
“媒体每天都在轮番报道虐童致死案,群情激愤。”
“连最忠心的下属都辞职了,说看到他就害怕。”
我默默听完,挂断电话,内心毫无波澜。
手机震动,是林佩兰发来的消息:“我和那畜生断绝关系了。”
“他已经不是我儿子,我让他自生自灭。”
苍老的字里行间,是一位母亲最后的决绝。
又一个周末,我没看到长椅上的身影。
直到傍晚,才发现他蜷缩在海边的礁石上。
夕阳下,他的身影像极了一块被遗弃的破布。
他对着海浪喃喃自语,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记得吗?晨晨第一次走路,扑到我怀里的样子。”
“曦曦最爱让我读童话书,每次都要听三遍。”
“你做的生日蛋糕,我说不好吃,其实是最爱的味道。”
我躲在暗处,听着这些自我折磨的忏悔。
他的脸颊凹陷,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
原本挺拔的身躯佝偻着,像被抽走了全部骨头。
黑眼圈严重到几乎成了另一种肤色。
他不停地咳嗽,有时会咳出血丝。
第二天,我在门口发现了一封信和一个包裹。
信封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被雨水浸湿又干涸。
我没有拆开,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包裹里是曦曦最爱的小熊布偶,已经洗得发白。
我把它放在门口,任凭风雨冲刷。
第三天,又一封信,我依然丢掉。
第四天,一束野花和一张贺卡,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这男人竟然还记得。
我把花扔进海里,卡片撕得粉碎。
第五天,一张儿童画,歪歪扭扭的四个小人,是晨晨临终前画的。
我的手终于颤抖了,但很快恢复平静。
将画小心收好,这是孩子的遗物,与他无关。
第六天,门口放着一瓶药和一张纸条:“请照顾好自己。”
我转身进屋,留下药瓶在雨中被冲走。
林佩兰发来短信:“那畜生得了肺癌晚期,医生说活不过三个月。”
“他拒绝治疗,说这是报应,是最轻的惩罚。”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久久不能动弹。
曾经的我会为他心痛,会原谅一切。
但那个我早就死了,和我的孩子一起死在了那片荒山上。
我不会原谅,永远不会。
最后一次,我在墓前看到了他匍匐的身影。
他趴在冰冷的墓碑前,声音嘶哑:“爸爸来看你们了...”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是个混蛋...”
我转身离去,没有留恋,没有回头。
他尝试给我写信,寄东西,但都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或者被我直接丢掉。
顾景琛看着我平静的背影,知道自己连赎罪的资格都没有了。
9
那天,我没再去墓园。
他终于发现我离开了小镇。
我从镇长那里听说,那天他如疯似魔般冲进我的房子。
门锁被撞碎,木屑四处飞溅。
他怒吼着我的名字。
“雅宁!雅宁!你在哪?”
房子空空如也,我带走了所有与孩子们有关的回忆。
只留下他一人,在空荡的房间中回响着可笑的祈求。
镇长说他跪在地上,抱着我床上的枕头,像个孩子般痛哭。
多么可笑,当初把自己亲生骨肉送去死的人,现在却为一个枕头哭得肝肠寸断。
顾景琛开始在小镇的每个角落寻找我的踪迹。
他询问每一个可能见过我的人,从面包店老板到邮递员。
“你见过一个带着悲伤的美丽女人吗?”
“她和两个天使一起生活。”
人们摇头,有些怜悯,更多的是厌恶。
虐童案的新闻早已传遍全国,即使在这个偏远的小镇。
他的照片被贴在当地的便利店墙上,旁边写着“警惕此人”。
顾景琛的眼神越来越空洞,像两个干涸的水井。
我通过镇长的信件了解他的一切。
他开始在海边徘徊,对着波涛自言自语。
“雅宁,我找不到你了...”
“晨晨,爸爸错了...”
“曦曦,你还记得爸爸吗?”
路过的人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孩子们被父母拉着躲避。
“妈妈,那个疯子又在说话了。”
“别看他,听说他杀了自己的孩子。”
我让镇长停止给我传递这些消息。
那些信息像毒药,危险地唤醒我心底那个愚蠢的、仍然会心疼他的女人。
半年后,林佩兰意外地联系了我。
“婉清,那畜生彻底疯了。”
“他辞掉了所有医疗看护,拒绝任何治疗。”
“癌症已经扩散到全身,医生说他活不过这个冬天。”
我握着电话,没有回应。
内心那个柔软的角落早已被我亲手埋葬。
林佩兰在电话那头叹息:“他整日对着空气说话,仿佛晨晨曦曦就在身边。”
“有时他会突然大笑,说看到孩子们在追逐蝴蝶。”
“有时又会嚎啕大哭,说他们转身跑开了,不愿理他。”
我挂断电话,望向窗外的海浪。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只剩下一副幻想中的躯壳。
墓园的管理员发来一段视频。
顾景琛瘫倒在孩子们的墓碑前,身形消瘦得几乎不成人形。
“爸爸带你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那里有旋转木马,有你最爱的棉花糖。”
“妈妈在等我们,我们一起回家。”
他轻声细语,动作轻柔,仿佛真的在搂抱什么珍贵的东西。
我删除了视频,却无法删除那画面在脑海中的烙印。
听说萧媚儿在狱中被其他囚犯当成泄愤对象。
那些也有孩子的女犯人,用最残忍的方式让她体会什么叫地狱。
顾景琛得知后,表情麻木,只说了一句:“报应。”
冬天来了,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冷。
镇长打来电话,声音凝重:“顾先生被发现晕倒在海边,现在医院抢救。”
我没有回应,只是谢过他的通知。
医院的窗外,大雪纷飞。
我站在远处,看着急救室的红灯亮起又熄灭。
没有亲属签字,医生们尽力而为后只能放弃。
他躺在医院最偏僻的角落,身上盖着最便宜的被单。
生命监测仪上的线条越来越平缓。
他突然睁开眼,望向房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雅宁,你来了...”
“晨晨,曦曦,你们也来了...”
他微笑着,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想要触碰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我好想你们...”
没有人回应。
10
护士们议论纷纷,眼神充满鄙夷。
“就是他,把自己孩子送去山上冻死的那个人。”
“这种人也配被救治?”
没人知道我就站在不远处。
手中紧握着晨晨最后画的全家福。
心早已死去,唯独不甘还在跳动。
林佩兰发来消息:“医生说他撑不过今晚了。”
“你要不要来见他最后一面?”
我删除了消息,关上了手机。
那个男人不值得我的眼泪。
更不配得到我的原谅。
我撑起伞,向医院大门走去。
刚迈出一步,却听见身后传来哭喊。
“雅宁!雅宁!不要走!”
顾景琛拖着病弱的身体,跌跌撞撞向我奔来。
浑身插满了管子,嘴角渗出鲜血。
医护人员追在身后,企图拦住他。
他却像个疯子一样挣扎着朝我扑来。
“雅宁,对不起!求你原谅我!”
“我愿意用生命换孩子回来!”
一瞬间,我心中竟闪过不忍。
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我深爱的男人。
可晨晨和曦曦破碎的小脸浮现在眼前。
他们在寒冷中颤抖,喊着“妈妈救命”。
我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大概是他体力不支,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我没有回头,步伐坚定。
两滴泪水悄然滑落,为我的孩子,不是为他。
三天后,
我收到婆婆林佩兰的电话。
顾景琛死了,死在医院最偏僻的角落。
死前一直喊着晨晨和曦曦的名字。
没有人陪伴,没有人送别。
“我不会去认领他的尸体,”林佩兰声音冰冷,“他不配做我儿子。”
我沉默片刻:“我会让律师去处理。”
“剩下的钱捐给那些被"灵修"组织骗过的家庭吧。”
挂断电话。
新闻已经开始淡化这个曾经的商界精英。
人们讨论着新的八卦,新的热点。
没人会记得那个虐杀亲生骨肉的禽兽。
我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这座小镇。
最后一次,我来到孩子们的墓前。
“晨晨,曦曦,妈妈要去一个新的地方了。”
“那里有阳光,有大海,有你们最喜欢的小动物。”
“妈妈会替你们好好活下去。”
告别墓园,我没有回头。
镇长送我去车站,递给我一份报纸。
“顾景琛的尸体最终无人认领,草草埋在公墓角落。”
“连墓碑都没有,只有一个编号。”
我点点头,没有任何表情。
公正的审判终于降临。
他选择了萧媚儿,选择了所谓的“灵修”。
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如今,他以最卑微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没有哀悼,没有纪念。
世界很快就会忘记顾景琛这个名字。
而我,将带着晨晨和曦曦的记忆,去往新的世界。
火车缓缓启动,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
我轻抚颈间的吊坠,里面是孩子们的照片。
这是我唯一的牵挂,也是我活下去的勇气。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
顾景琛为他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而我,将用余生铭记那些逝去的爱。
前方或许没有爱情,但一定有阳光。
一定有属于我的温暖与平静。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脸上。
温暖,却不刺眼。
就像晨晨和曦曦曾经的笑容一样。
我闭上眼,任泪水无声流淌。
这是最后的告别,也是新生的开始。
世间再无顾景琛。
只有一段无法挽回的过往。
和一颗终将重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