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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没死成。
浑身像是被碾碎后又胡乱拼凑起来，丹田处空空如也。
我费力地睁开眼。
光晕外，站着三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们的脸色很精彩。
震惊、不解、还有一丝被欺骗的恼怒，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你醒了。”
莫无尘的声音干涩，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动摇：
“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用自爆金丹的方式来证明你的清白？”
我看着他，想笑，却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看，这就是我的师尊。
哪怕到了这一步，他依然坚信自己的判断，只是为我的“刚烈”找了一个他能够接受的理由。
“师尊，”
一旁的柳灵儿哭得梨花带雨，柔弱地靠在燕驰身边：
“都是灵儿的错，如果不是我，大师姐她就不会……”
燕驰的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扶她，手却在半空中顿住。
他看向我，眉头紧锁，眼神里全是挣扎：
“可……小师妹，你当年为了从上古妖兽口中救我，自己的本命法宝都碎了。”
“你说过，同门之谊，重于性命。”
“这样一个你，怎么会为了些许嫉妒之心，去欺凌一个刚入门的师妹？”
他的话音刚落，萧珏就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同门之谊？燕驰，你未免太天真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洞穿，
“苏云曦，你就这么恨我偏爱灵儿？”
“宁愿毁了自己一身修为，毁了你我之间的婚约，也要用这种最惨烈的方式报复我，让我后悔一辈子，是不是？”
我静静地听着他们的“高见”，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以死明志？
因爱生恨？
他们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角度，为我这不合逻辑的行为，找到了最符合他们想象的解释。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只在乎自己信什么。
我的沉默，在他们眼中成了默认。
三个人陷入了更深的沉默，气氛压抑得可怕。
柳灵儿的哭声也渐渐小了下去，她似乎察觉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
许久，还是莫无尘打破了寂静。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下了最终定论：
“罢了，此事必有隐情。但你性情偏激，亦是事实。”
他转身，背对着我，声音冷得像冰。
“将她……押入玄冰地牢，废去修为，让她好好冷静反省。”
废去修为，玄冰地牢。
我闭上眼，胸口那点由他们强行续上的生机，仿佛也被这几个字冻结了。
也好，死不了，那就换个地方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