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段日子孟雪对我十分殷勤,我便和沈安打了招呼,请他们先走,我们随后就到。
押送队伍渐渐的走远了些,孟雪低着头,挽起我的手慢慢走着,幽幽叹了口气。
“陆宛,你可知我和林郎,是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的情分?”
“若不是阴差阳错,我嫁了他兄长,我们本该是一对壁人的。后来我守了寡,本来以为可以长相厮守。他却受逼迫,娶了你这个满身铜臭的商贾女。”
我冷哼一声,小叔和寡嫂,他们之间,早在我进门之前就有了苟且情意。
清流之家却藏污纳垢,虚伪至极。倒不如市井商贾,计较爱恨皆是坦坦荡荡。
我挑眉看向孟雪,“所以?”
孟雪的脸色猛得变得狰狞异常,一把夺过我身上的包袱,又用劲把我狠狠一推。
刚才她竟是有意的在引导我往悬崖边上去。
撕扯之间,我死命的抓住孟雪。
她红了眼睛,不住的嘶吼,“陆宛,你去死吧!都是因为你,你袖手旁观,不好好照顾我们,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气极,“林世源连你的死活都不顾了,你还念着他们!”
孟雪却咧开嘴笑了起来,“你爹来送你那天,婆母听到了,你的包袱里有他留给你的信物,只要拿到了,到了宁古塔我们就能靠你家的产业过上以前的日子了!”
“林郎说了,他还是爱我的,他永远是我的少年郎,只要我拿到了包袱,解决掉了你,我们就能和从前一样,对月吟诗,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孟雪曾经也是号称人淡如菊的京城才女,怎么竟是这般彻底的恋爱脑!
离了情爱,离了她的少年郎便不能活了吗?
提到了林世源,孟雪似乎又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双手用力掐在我的脖颈上。
一个阴影笼罩在我们身上,孟雪的表情突然定格,继而白眼一翻,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她的身后,是扛着一根木棒,一脸得意的沈安。
“你怎的才来?我差点就要被这个疯女人掐死了。”
沈安扶起我,“你刚刚嘱咐我暗中跟着你们的时候,就知道这女人不怀好意了吧?那干嘛还要跟她留在这里?”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倒在地上的孟雪一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这一路上对林家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对我早已经诸多不满,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沈安上下打量我一眼,然后抱着棍子坐下,“你这个女人,还挺聪明的,怎么就嫁了那么一个***。平白受了他们的连累,遭这等罪。”
我垂下眼睛,苦笑一下,轻声呢喃:“我不是聪明,只是吃了太多亏,还搭过一条命而已。”
“你说什么?”
我笑了笑,踢了一下地上的孟雪,抬眼看向沈安,“沈官爷,虽说你是收了我爹的钱,但还是多谢你这一路的照顾。”
“你,想不想做一笔更大的买卖?”
半年后,宁古塔多了一个专做皮毛生意的女富商。
她既神秘又富有,美丽的面庞永远被如墨青丝覆盖大半。短短半年间,声名鹊起。
她有数不清的财富,做生意时不逊于男人的果断,以及大把追随她的温顺又健壮的美少年。
那名女富商不才正是我本人。
晨起梳妆的时候,伺候我的小丫头落桑,小心翼翼的轻轻为我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