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思敏却白着脸咳了几声。
「都怪我这破身子耽误时间,敬驰你不用管我,快去找沈清鹿姑娘,她一个女子独立行走在外是不安全。」
说完,又咳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
江敬驰慌乱起来,他急忙安抚林思敏:「还是算了,你这身子受不得累,沈清鹿前几次都没事,想是置办东西一时忘了写信,我们还是再歇几日再走。」
一听这话,林思敏眸子泛起水光。
「还是怨我,怪我事多,才让沈清鹿姑娘忙昏了头,我有时觉得我真该去死,拖累你还拖累沈姑娘。」
她这一自怨自艾,江敬驰什么都顾不得了。
甚至忘了男女大防,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
「老师最是疼你,你这么说自己,老师知道了在地下也不得安稳。」
「思敏,你放心,我绝不会抛下你不管。」
安抚好林思敏,江敬驰又开始提笔写信,这次他对沈清鹿有了些怨气。
【沈清鹿,若你已到蜀州,请快点回信告知,思敏担心的不行,不停怪自己,你不要闹性子故意不回复让我着急,最近天气寒凉,思敏咳疾复发,你记得做些梨膏,再寻些狐狸皮毛给思敏做件大氅…】
不知不觉,江敬驰又写了四五张。
写到最后,看着满纸的思敏,他罕见的有些心虚。
突然想起他催沈清鹿去蜀州那日,沈清鹿风寒未好脸白的像纸一样,也在不停咳嗽。
于是他在最后加了一句:【风寒好些了吗?阿姐。】
可写了一句,又觉得别扭,于是,他将纸揉成一团,取了张新纸,重新写下:【阿姐辛苦,敬驰谢过。】
仍旧是那八个字,不肯多一字。
「沈娘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转过身去。
又是隔壁的李大娘,自从我送了她几块豆腐,她又见我独身一人,就起了做媒的心思。
李大娘热心肠,我面皮薄又不敢拒绝。
这个月她已经给我介绍第三个相看对象了。
「沈娘子,今日我真不骗你,这个公子真不错,家境殷实,还刚考中了秀才,父母人也不错。」
我不停点头,手上却麻利的盛了一碗豆花给她。
「李大娘,喝碗豆花吧。」
趁着李大娘喝豆花的时候,我赶紧收摊开溜,
因为实在是无福消受。
经过江敬驰那一遭,我对婚嫁之事没了想法。
只想偏安一隅,安静渡日。
走到家门时,我将剩下的最后一碗豆花,送给了对门的穷书生。
书生姓魏,双亲早亡,家境贫寒,人却努力,乡试考了第三。
因为钱全买了笔墨纸砚,饿晕在我家门前,我给了他一碗豆花。
隔天他登门致谢,语气诚恳,甚至还为我写了篇赋,直把我搞得哭笑不得。
从此,我就日日剩一碗豆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