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面,热泪盈眶,在单人病房中喜极而泣。
我该如何跟我妈妈说明前世的惨剧?
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
良久,我才支支吾吾地开始重复:
「妈,我看见爸爸脖子后面的红痕……」
我骤然脖颈一凉,抓住我妈妈的手低声说:
「妈,爸爸一定还有好多咱们想不到的后手。
咱们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就跟他闹离婚!」
我妈点点头:
「是啊,咱们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绞尽脑汁还是没能想到该怎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一晚,明明没有风,但我总感觉四周冰冷寒凉。
有数不尽的冤魂围着我斥责我的窝囊。
我心底骤然滋生出无数邪恶又歹毒的办法。
开车撞!下毒药!推下高楼……
无数个穿着黑衣服的小人一个个窜入我的脑子里。
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你要给我们报仇,我们要这对狗男女死!」
「救我……救救我!」
我从梦中惊醒,抬头一看,我妈妈竟然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单手指着吊瓶,嘴里已经说不出来更多的话。
又是我爸在暗中搞鬼!
他还是没想放过我妈妈!
巨大的恐惧再次将我再次淹没。
我将点滴的调控开关拉到最后。
还好我有点医学知识。
人在打点滴过敏时,不要马上拔掉针头!
要保留原有针头给医护人员节省救命的宝贵时间!
我连续按铃呼叫护士。
但铃声响了半天,门口空空如也。
我不耐烦,又不敢贸然离开我妈妈。
我从门口的位置观望护士台。
竟然没有人在值班!
可我妈妈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我再也没了所有顾忌,快速跑向护士站。
隐秘的值班室后面,监控视线的盲区里,我爸正如***的公狗伏在小护士身前。
「不要怕,我给我女儿下了足量的安眠药,就算是天雷劈到她身上,她也不会察觉的!」
「至于我老婆,我就真的只是想让她遭点罪……」
男女混乱的粗喘中,我清晰听到我爸柔情似水,略带幽怨的可怜话语:
「我老婆在外面有人,我只是趁给她打吊瓶的时候让她稍微疼一点……」
就在我热血上头,即将摸着水果刀要杀进去时,暗夜中一道惊雷劈下。
瞬间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难怪我会睡得那么不安宁!
连我妈什么时候被护士要求打吊瓶也不知道!
我摸黑跑回病房前,以最快的速度帮我妈妈联系马教授救命。
医院意外停电这一晚,我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果然突发意外情况紧急启动备用电源时,好多病人因为供氧中断,不得不重新开始各种医护检查。
我妈妈的检查不出意外被人安排到最后面。
我望着急诊室我爸故作揪心的背影。
果断带着我妈转院。
或许今晚骤然打落的天雷是老天给我的助攻!
先前的混沌和迷茫在这一刻都有了明确的行动。
既然我爸贼心不死,那我成全他上演一出升官发财死老婆的人生好戏。
当晚,我妈妈就因为急救不及时「不幸死亡」。
等我爸心疼找到我时,我披头散发跪在太平间门口扎纸人……
我能感受到我爸发自内心的欢喜。
为了让我爸觉得我妈真的「死了」。
我舅舅拉着个大长脸直接去把我爸爸都在停车场狠狠揍一顿。
我外婆更是配合我们,直接装作一下子病倒,去别家医院住院了。
为了让全家人的戏码演得更加逼真。
我舅妈更是一连十天装作去医院送饭……
我爸爸把我送回家,和前世一样他还想提早送我去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