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说话之人分明是前几天离开的清风。此刻的他,一身黑衣劲衣,面色肃杀。梦琉年右手一扬,制止了他下面的话。“清风,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回禀爷,事情皆已办妥!”“那就好!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这边的事我自有主张!”清风不解的皱眉,爷的功夫明明恢复了,为什么还要留在此地?“请恕清风斗胆一问,爷为何要留在此处?”“难道您一点都不担心皇上派大军围剿这里吗?”“另外,太子一直是您为眼中钉,此番更不会放过如此良机的,您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好了,你做好分内之事就好,这边我自有主意!”“对了,飞鸽传书给皇上,告知他,我一切安好!”提到皇上,梦琉年的表情有些许变化,一闪而逝,快的让人捉摸不到。“是,属下领命!”待清风走了之后,梦琉年静静的站着,白衣随风飘扬,不知在想些什么。**御书房。“皇上……”一个太监从鸽子身上取下了纸条,递给坐在上位的孟御墨。孟御墨接过一看,翻手将纸条揉成了碎片,眉眼露出欣慰的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这么被擒……可是他到底想搞什么鬼?”他不禁蹙眉深思,却还是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呵呵,朕老咯,该是时候享享清福了!”孟御墨乐呵呵的摸摸胡子,笑意更深。“皇上,什么事这么高兴?”一旁的小太监谄媚的凑过脑袋,好奇的问。“朕心情好!”“哈哈哈,今儿朕心情好,摆驾清悦宫!朕去看看悦儿怎么样,病情可有好转!”**那小太监见自家主子心情好,高兴的吆喝一句:“起驾!摆驾清悦宫!”清悦宫。“公主,您休息一会儿吧!”“你先下去吧!过一会儿我自然知道休息。”被称为公主的女子,一脸的病态,却无碍她的美:小小的瓜子脸,眉儿弯弯,小巧的瑶鼻,纤细的手掩住嘴,不住的咳嗽。“悦儿,你又不听话了?”刚进门的孟御墨便听到孟璃悦咳嗽的声音。“父皇!”孟璃悦看到他,欢快的叫了一声。孟御墨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勉强扯开一个微笑:“悦儿,你知道自己身子不好,怎么不听宫人的话去休息呢?”孟璃悦脸色黯淡了一下:“父皇,悦儿自知时日无多,想多呼吸一下自由的气息,不想整天待在死气沉沉的宫殿里等死!”孟御墨佯装不悦,“悦儿,说的是什么傻话?”“有父皇在,你会没事的,父皇保证!”“父皇还想给我的悦儿找个驸马,看着悦儿的娃娃在地上调皮的玩闹……父皇想给悦儿一个健康幸福的人生!”孟璃悦仿佛陷入了那样一种美好的想象,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良久,笑意隐退,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悦儿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人生在世,白云苍狗,若白驹过隙,生生死死,悦儿已经看的很淡,并不强求!希望父皇也随缘吧,不要为了悦儿劳民伤财。”“悦儿,父皇是天子,君无戏言,你的病,父皇一定倾尽天下之力给你治好!”“你是父皇的心头宝,朕怎么忍心让悦儿长期受这病痛之苦呢?”一时辰之后,孟御墨稍显疲惫的自清悦宫里走出来,身旁的小太监上前近身伺候,看到皇帝的样子,“皇上,公主睡着了?”见皇帝点头,小太监踌躇了一下,“恕奴才多嘴,公主这样天天郁结于心,对于她的病情并没有好处!”孟御墨叹了口气,“朕又何尝不知呢?”“只是,她这样,朕怎么放心让她出宫去?”“说来,这都是朕的过错,当年是真没有保护好兰妃,导致她身中鹤顶红剧毒,而悦儿是兰妃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下来的,虽然抢救及时,却也因为母体中毒太深,而染上了怪症。这一病,就是十六年!”“这十六年,朕为了悦儿的病情,不知明察暗访多少名医,却始终控制不了悦儿的病情。因着这份愧疚,朕对悦儿的宠爱多过别的子女。”“小李子,继续悬赏,但凡有人可医治公主的疾病,无论什么要求,朕皆可酌情答应!”“是,奴才遵旨!”孟御墨转身看向清悦宫的方向,在心里感叹:若涵,若是我们的女儿还活着,如今也该有这么大了!收起满腹愁思,孟御墨登上了轿撵,向御书房走去。皇帝走了后,孟璃悦睁开眼,一滴清泪自眼角流下:父皇,自悦儿懂事后,就已经知晓,活着对悦儿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坚定,似乎是下了某个决心。父皇,悦儿想在不多的日子里,过自己想要的日子。翌日。清悦宫的宫女们来服侍公主起床时,发现床铺冰冷,公主早已不知去向,纷纷大乱,赶忙往御书房禀告皇帝。“什么?悦儿失踪了?”“是!这是公主……留下的!”为首的宫女兢兢战战的将手中的信封交给皇帝。孟御墨焦急的打开,入眼的是孟璃悦秀气的字迹:父皇亲启!父皇,女儿自知时日无多,不想天天待在宫里,看着那四方天,静静的等死。悦儿从未接触过宫外的人和事,想在剩下的日子里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希望父皇不要派人来找,就当成全悦儿最后一个心愿!不孝女孟璃悦,留。“简直是胡闹!”孟御墨怒急交加。“来人,派人去寻找公主的下落,找不到,给朕提头来见!”来人不卑不吭的回答:“是!”空旷的大道上,一道小小的身影艰难的走着。**“梦琉年,陪我出去走走!”大清早,唐沫柒不管不顾的撞进梦琉年的卧室。梦琉年看着闯进自己房里的女子,出声讥讽:“唐姑娘,男女授受不亲,难道姑娘就一点都不知道避讳男女之嫌吗?”唐沫柒不屑,“梦琉年,别忘了,你是本姑娘劫来的相公,本姑娘进自己相公的房间,天皇老子也管不了。”梦琉年脸黑了。一直以来,他自认自己心境平和,再大的事情他也撼动不了他的心房。如今,因着眼前这个女子,几次三番扰乱了他寂静无波的心。这个女子,和他之前接触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她胆大而且任性,却有自己的做事原则,性子看似火爆,却又懂得体恤人。那个被他震得浑身筋骨尽断的人,是她不怕艰辛的从万里之遥找来接骨奇药,治了那人的残疾。唐沫柒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梦琉年瞥了她一眼,起身,拿起一边的衣裳,慢条斯理的穿上,也不避讳坐在一边晃悠的唐沫柒。“这会儿怎么不避讳我了?”“你都说我是相公了,相公让娘子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避讳?”梦琉年“恬不知耻”的回她。唐沫柒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货学的忒快了吧?梦琉年身形一闪,忙上前借住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唐沫柒愣了一下,继而脸色沉了下去:“什么时候恢复功夫的?”“你带我回来的第二天!”“你倒是很老实嘛!”唐沫柒吃了一惊,知道他的功夫深不可测,可她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我以为你会惊讶!”看来,这个女孩子,还有值得他继续挖掘的优点。“梦琉年,凭着你的身份,不管你身上发生什么事,在我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吗?”“担心什么?”唐沫柒假意不懂他的意思。“没想到,堂堂柒风寨的少寨主居然装起傻来了……”“装什么装,赶紧的把自己收拾完,陪本姑娘出去溜达溜达!”**秋风送爽,偶有片片金叶似蝴蝶追逐嬉戏,在空中炫舞着优美的舞步缓缓飘向远方。暖暖的阳光铺在身上,两匹白色的骏马,背上是一双年轻的男女。男子身着白色的锦绣衣袍抛在前面,女子穿一袭湖水蓝罗裙,面蒙雪锦云纱,骑着白马落在后面不远处,面上是一脸不服输的倔强。“我们去哪儿?”梦琉年转过头来问唐沫柒。唐沫柒帅气的转过头,不理他。哼,这厮的骑术居然这么好!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