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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眸,掩住眸中的慌乱。
饿了整整两天,吃的还是馊饭,怎么可能会胖呢?
我是有孕了。
蛮夷人的骨血。
也是方才换衣时瞧见微微隆起的小腹才发现的。
他大手刚要探上我腹间,我慌乱推开他,带倒了桌面碗碟。
糕点掉在他鞋面上。
沈轻白目光瞬时沉下。
幽潭一般漆黑的眼紧盯着我:「殿前失仪,可知该当何罪?」
我浑身血液凝固,等反应过来时,我已跪在他脚边。
掀起面纱,张嘴吃掉他鞋面的糕点。
「白芷!」我听见他咬牙切齿,「你是狗么?」
紧接着头发被拽住,他逼着我仰面看他。
我一双眸平静如死水。
狗?我已经当了三年的狗了。
习惯了啊。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嫌我弄脏了他的鞋吗?
沈轻白还没开口,帘外先传来一声惊呼。
「大胆!你可知这裙裳是阿白赠予我的?毛手毛脚,该当何罪!」
白夕的声音染着怒意。
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温温柔柔,低声细语的。
也是,如今当了皇后,自然要有些国母风范。
沈轻白将我拽起,随后拉开珠帘。
我看见大堂中跪着一个小娃娃。
「何事?」沈轻白微拧眉心。
白夕看过来,眼中含泪:「皇上,臣妾最爱的衣服都被弄脏了。」
原来是小孩不慎跌倒,杯中的水泼在了她裙摆处。
「回皇上,小臣不是故意的。」小孩奶声奶气,语气却平稳。
沈轻白挑着懒散的眼睫:「皇后认为该如何?」
白夕弯着笑:「掌掴。」
闻言,沈轻白扯了下唇,不置可否。
「不过一件衣物!皇上就如此羞辱我镇国侯府么!」
男人拍案而起。
我惊得眼眶发烫。
外公……
跪在堂前的孩子,是我的表弟,江无恙。
沈轻白这才看向镇国候:「侯爷教子无方,朕只得代劳。」
有宫人走上前,拽起江无恙,高高扬起手。
「住手!」我声音嘶哑。
众人看向我。
我提着裙摆冲过去,推开宫人,又在江无恙身旁跪下。
「求皇上开恩。」我颤抖着声音道。
我知道,这样会让外公丢脸。
可无恙是镇国侯府的小侯爷,当众被掌掴,将来要如何抬头做人?
他这么小,如何能受住?
「这罪,妹妹替他受了可好?」白夕笑着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