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

按照李云遥说的，这八丘山上本就不是什么土匪窝子，都是他的同门师兄弟。

再加上一些战乱中被他们救回来的苦命人。

李云遥自幼拜了个师傅，这个师傅是个奇人，收的徒弟也都不走寻常路。

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十八般武艺乃至读书，只要你有天赋，他全单照收。

可天有不测风云，他们所在的荆门，是被敌军夺走的第一座城池。

其师傅和门下不少弟子都在战乱中横死。

活下来的，便随着李云遥来到了柳州的八丘山。

他说他们想到我手下参军，试了几番无果之后，便想了这个办法吸引我主动前来。

他说得倒是好听，说我不废一兵一卒，就招降了这么多能人。

我想了想赵副将腿上中的麻沸散，倒也确如他所言。

李云遥倒是个神算子，算准朝中无人，来的人极大概率会是我。

也就是说，他们一开始，就在八丘山上等着我。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我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写了份奏折让人送回京城，上头事无巨细一一表述。

至于八丘山上的那些从颠沛流离中被救回来的老百姓，则拜托给了刘贤王。

他只想送走李云遥这个瘟神，不管什么条件都答应下来。

临走时还暗搓搓骂了一句，「先前不见你戴面具，装模作样！」

被我尽数听进耳里。

回京时他迟迟不上马，我看了他几眼，「不会？」

「不会，将军可否邀我同骑？」

得寸进尺！

「滚，不会就跑着。」

他脾气倒是好，「好嘞。」

随后翻身上马，姿势利落又漂亮。

7.

回到京城，进宫述完职后，我点了李云遥让他留下，其余的人随副将安排。

我本不是看脸的人，可他一直戴着那张狐狸脸的面具，反而让我好奇起来。

「都为我所用了，还不让我看看真容？」

「将军你可真要看？」

我点点头，自然是要真看。

我手下的人，必须是知根知底的。

他先前说的话我也不是全信，已经安排人去荆门查了。

真土匪也好，假土匪也罢，在我眼皮子底下，总比放任柳州安全。

「那我摘了，将军可看清楚了。」

他退下面具的动作很慢，似乎故意在吸引我的注意。

待到面具褪去，那张脸确实很妖孽。

鼻翼处有一颗淡淡的红痣，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想了一圈儿又想不起来。

「将军可看出我像什么故人？」

「并没有，以后大大方方的，不必这么藏着掖着。」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眼里似乎有一瞬间的失落。

不过也就仅仅一瞬，转而又恢复了那似有若无含着笑意的神色，「是。」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仔细地想了想那颗红痣。

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可还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便也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