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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兮的头剧烈疼起来，手也开始震颤。
她母亲竟然管沈砚舟借钱，给她弟弟买房子？！
难道昨晚那通电话，也是为了钱？
纪念兮一张脸白得没了血色。
沈砚舟恰时回到病房，看见她这样立刻上前：“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纪念兮紧紧抓着他手，哑声问：“我妈管你借钱，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砚舟一怔，不以为意：“这件事你别管了，左右那点钱也不多。”
纪念兮喉咙梗了下。
沈砚舟家境优渥，三十万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点，她才会一直那么努力，想要缩短两人的差距！
可母亲的行为，彻底击垮了所有。
也让她清清楚楚看见，自己和沈砚舟之间无法横跨的鸿沟。
纪念兮凝望着沈砚舟，慢慢收回手。
她狠了心，故意放冷了语气：“你以为你在帮我？”
“你这些钱借给他们，就像打水漂一样拿不回来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以后用各种理由继续管你要钱！”
纪念兮泛红的眼眶里蓄着泪：“沈砚舟，我不用你可怜我，也不用你管我家里的事。”
沈砚舟眉心紧拧：“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用你帮！”纪念兮倏然抬声打断他，“这么多年来我都是一个人，我也过得很好。”
她现在就像一只浑身竖满刺的刺猬。
沈砚舟眸光微冷：“小兮，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先冷静下。”
说完就拿了手机转身离开。
纪念兮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脏好像被生生撕裂开般痛不欲生。
如果可以，她希望沈砚舟能管自己一辈子。
可她没有选择。
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自己都要死了，还把沈砚舟拉进自己家这个泥沼里！
她也有私心，不想看见他眼里的可怜。
眼泪一颗颗掉下来，掉进面前的已经凉了的粥里。
纪念兮还是拿起勺子，一点点吃了个干净。
毕竟，这可能是沈砚舟最后一次请她吃的饭了。
吃完了粥，纪念兮查询了一下银行卡余额——四十二万。
三十万还给沈砚舟，剩下十二万全给了家里。
就当买个清净，也算报答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分别转账完，纪念兮起身换掉了病号服。
没了钱，她没办法再继续治病。
她也不想治了，怎么样都是要死的，不如死得体面一点。
纪念兮穿着来住院那天的衣服，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时，外面又下起雪。
她顶着雪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本想着收拾点什么就退租离开。
但看了一圈，都没什么重要的。
唯独一条项链——
那是沈砚舟送她的二十岁礼物。
从他送给她，她就没有戴过，因为不舍得。
此时，纪念兮站在镜子前，将项链小心翼翼戴在了脖子上。
真好看。
纪念兮的视线又被泪水给模糊，但这次是疼的。
她脑袋里的神经像是在跳，狠狠刺痛着，疼得她重重摔在地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蜷缩着，用力抱紧自己。
纪念兮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
可就在最疼的时候，她忽然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小兮？纪念兮！”
这声音太熟悉，纪念兮费力睁开眼，就对上沈砚舟紧张关心的目光。
他抱着她，语气愤怒：“为什么一声不吭跑了，你不打算治病了？！”
纪念兮意识破碎，却还是摇头：“不……不治了。沈砚舟，你放开我。”
沈砚舟却没松手，反而问：“那如果我娶你呢？”
“纪念兮，如果我们结婚，你能好好治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