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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姬炎这般心性和才能，接近他也并非易事，对我而言却很简单。
我是个刺客，刺客成功的先决条件便是了解目标的情报与弱点。
而他的弱点姬夏早就已经告诉我，也有信心能把握住。
在姬夏亡故后，我便投奔姬炎府上。
初见他时便已经将他看做那人所描绘梦想的延续，带着真切的希望与爱看向他。
饶是对人心深懂，也无法参透这对他来讲没由来的感情。
那时的他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我，有怀疑也有期望。
对这般表现，我做出不合礼仪规矩之举，将手轻抚于他脸颊。
「殿下，我定会让你成功。」
我这言没有半分虚假，姬炎也能感受到，透过他皮肤我都能感受到脉搏快了少许。
想来这应是他未曾体验过的感情与接触。
「你的名字如何称呼？」
「泠霜华，意为寒霜过后定为华美之春。」
「今后你便随我左右即可。」
一句话便知他已将对我心防卸下。
在那之后我为他做了许多事，不只是宫中流言风向，就连民间趣闻轶事，我也为他收集不少。
姬炎起初对这种杂谈不感兴趣，可我每次说与他听时，都会放下书卷听闻。
久而久之，他便也有了听我聊这些的习惯，甚至还会令人沏茶备好点心，
这般平静日子自是不可能永存，随后的风波方才让我彻底进入他心中。
11
姬炎虽优秀甚是让皇帝满意，可这并不代表皇帝就不会选其他人。
曾经表面上是选的大皇子姬夏，而他已身故，朝中内部便将目光聚焦于二皇子身上。
二皇子为人嚣张，好色残暴又善妒，以前就有不少刺客是从他那里派出。
前些日子皇帝在对姬夏假模假样的悼念一番后，夸赞了几句姬炎。
那之后我便收拾了些刺客，并得知是二皇子派来的，新仇旧恨加一起心中便已有决断。
我将自己易容成二皇子所喜欢的样子，接近并杀了他。
回到府中，姬炎看向我的面容只有妒意和怒容。
「我说过的定会让殿下你成功，二皇子便是开始。」
也是我复仇的开始。
「可我没曾想你会做这种事！刺杀二哥，甚至是装成青楼女子。」
「这般做自是有把握，况且殿下对我身份想必有所了解才是。」
「你很厉害我自是知晓，可万一失败呢？事无绝对！何况那是青楼。」
听他话中紧张，让我有些想笑，甚至想调笑他。
「殿下先前遭遇刺杀都未紧张，却对我伪装红尘女子这般在意，殿下莫不是对我有意。」
姬炎与他大哥在这些方面很是相似，曾经为姬夏做一些脏事时，在知晓后也紧张无比。
这或许是为何我能真心待他缘由之一吧。
我的调笑引来的回应只有不悦。
这是姬炎首次对我露出这般眼神。
见状我也收起笑意，走至身前将手抚上他面庞。
「殿下且信我，无论发生何事，我定会活下来直至见证殿下功成之时。」
这次脉搏加速之人反而是我。
感受着抚上我手腕的大手，他眼中不再有紧张，有的只是像姬夏看向我的眼神。
刹那间，我仿佛觉得那人就在我眼前一般。
「今后再有这种事，定要与我相商，我信你，可你也信我才是。」
「当然。」
见着那般幻象，我自是更加深信。
12
数日后，负责查案的人宣布二皇子是死于心力衰竭。
而宫中朝上流言却有了另一个版本，这人真实死因是纵欲过度。
我知道，是姬炎出手了。
二皇子这人嚣张态度在宫中本就没人气，他死后甚至许多人羞于提及。
可两位皇子接连出事，哪怕是信了二皇子死因的人，也开始紧张起来。
宫中暗潮涌动，而我也借着这风向与姬炎多次合作。
众皇子骑马出游时，三皇子的马匹突然受惊，使其主摔下马背被踩踏，致其重伤后不治身亡。
好诗词的五皇子在宫外微服私访时，与他人争执诗词优劣，最终上演全武行，被刺客抓住机会刺杀殒命。
又是两位皇子落命后，我的下一位目标，却是姬炎。
「现今局势，我的呼声最高，若我还没出事就太过引人怀疑，所以动手吧。」
这是他对我的说法，也佐证了姬夏对其天才的评价，连自己也要牺牲。
甚至为求真实，还需是致命伤方可堵住他人口舌。
可真拿着窃来的长剑面对他时，我少有的犹豫。
我自信能避开心脉，也不能保障他定会无事。
「你每次为我出力都在生死边缘踱步，与之相比我现今不要太过轻松。」
没想到杀人无数的我，至今却被连鲜血都未真正染过的姬炎安慰。
已经到这地步，我和他都无退路，加之这般鼓励。
随后我便动手。
看着他胸口倒下去，我也来不及关心，还需要将戏演完才行。
否则全然白费！
连忙将早已伪造好的书信，放于长剑主人六皇子的府中后，我迅速返回。
13
长剑乃皇帝老儿赐予宝剑，其主人六皇子率先被查。
加之从他府中密室中搜出的书信，哪怕有冤也无法翻身，最终被判处流放边疆。
我本想在路上动手以绝后患，可不久后便传来他在府中自缢身亡的消息。
还留下一封书信让皇帝亲启。
在当今涡流中，本是绝笔书信也被翻来覆去检查多遍。
拜此所赐我也知晓信中内容，大意是控诉他父皇不能明辨是非，甚至连骨肉都能抛弃，今后必遭天罚。
在皇帝读完信后，据说一夜之间便苍老许多。
听到这消息，我只感叹一句活该。这让我比亲手了结他儿子后更为痛快。
想来他是知道自己儿子有冤，但他理念便是弱肉强食。
连这都没法预料，被淘汰出局也是必然，姬夏曾就因这般被卷入身故。
也算如同六皇子绝笔信那言，定遭天罚。
自那之后，待到姬炎身子痊愈，寻了个吉日，皇帝下旨立他未太子。
「霜华，如今终于走至这步。待我登基，定封你为后。」
「殿下又在说笑，现今想嫁于殿下美丽贤淑女子都多的是，何况功成之后？我只求一个要求。」
我是刺客，活在阴影之中的存在上不得台面。
周围人也不知我存在，向他提出联姻的达官贵人无数。
「君无戏言，我定要让你身为一国之母受万民敬仰，那时别说一个要求，十个要求我都应你。」
「那待功成之时，我便告知殿下答案。」
似曾相识的对话，可我早已有答案。
目的并非封后或是富贵繁华，有的只是复仇罢。
他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传令官来报。
「太子殿下，皇帝陛下宣你上朝议事。情况紧急请立马出发。」
连整理仪容时间都不给，想来的确是急事。
「待我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