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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好心”地允我最后一个月行动自由。
我想用谢清晏给的赏钱，去置办口棺材。
等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就自己躺进去。
不想死了之后，还被人搬来丢去。
没想到，还未走到棺材铺门口，撞见了苏玉瑶。
她身后跟着一群衣着华丽的官妇。
苏玉瑶袅袅婷婷走到我面前，讥诮一笑：“哟，这不是云鸢吗？被丢回东宫还有脸出来啊？”
官妇们听到她的话，露出了然的神情。
“听我家大人提过这贱婢，真是心机了得，在南辰王病重时爬了太子的床，见南辰王得势又转头勾引，谁知王爷根本瞧不上她这个***货，直接把她丢回了东宫。”
有个年龄稍长的官妇说：“以前进宫的时候，我好像见过这婢子，那时候王爷还是皇子，把她当眼珠子似地护着，为了她还跟太子大打出手……”
思绪被拉回九年前的宫宴。
太子看上了我，想要拿我当投壶的彩头。
十六岁的谢清晏护在我身前。
骂太子是“强取豪夺，德行败坏”。
太子气血上头，把他按在地上打了个半死。
谢清晏受了委屈，却要被皇帝责罚。
拖着受伤的身子，在东宫跪了一天一夜，直到太子消气。
回到冷宫后，他大病了一场。
我说他傻，不值当为了我这样一个奴婢，跟太子结怨。
他却笑了笑说：“等再过两年，我们就成亲吧，这样，谁也不能再拿你当彩头。”
我含着泪点了头。
一点点数着日子，没等到嫁给谢清晏，却成了太子的暖床婢。
苏玉瑶尖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换成哪个奴婢，我们王爷都会护着！王爷一片仁心，有些人却野鸡想变凤凰想疯了，背弃王爷，现在落得什么下场呢？说好听点是东宫侍妾，不好听点就是以色侍人的伎！”
“苏姑娘说的对，看她那一副妖冶长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好的爷们就是被这种人勾搭坏的。”
八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些话。
正头夫人们，最讨厌的就是我这种“狐媚子”。
路人纷纷停下围观，人群中传来议论声：
“听说南辰王落魄时，钟情过一个婢女，那婢女后来爬了太子的床，原来就是这个女子啊！”
“一定就是她，看她那水蛇腰，浪得很……”
“南辰王征战沙场，爱民如子，敢背叛他，就是跟百姓作对！”
不知是谁先起头，捡起石子砸到我身上。
紧接着，石子混着口水，还有唾骂声，一起朝我袭来。
身上被刮出了一片片血痕。
苏玉瑶踩住我的手，用力碾着：“云鸢，这就是你肖想王爷的下场。”
“你爬完太子的床，又来勾搭王爷，到底知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你以为王爷留着你是想重温旧情吗？错了！王爷最恨背主之人。”
“王爷说过，我是他最爱的女人，你，只是一块破布，沾一下都嫌脏。”
我忍着痛，抬头跟她对视：“他最爱你，那怎么不娶你？”
苏玉瑶脸色骤变。
脚上更加用力。
“你懂什么？我跟王爷是真心相爱，不需要名分那些身外之物！”
我轻笑：“一个男人连名分都不愿意给你，能有多少真心？”
她愣住。
我收起笑容，正色道：“苏姑娘，你没必要与我为难，我今后不会再出现在王爷面前，将死之人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苏玉瑶冷哼一声：“谁信你的鬼话！你不过是想借我的口把假消息传给王爷，让他可怜你罢了！”
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我不想再多说。
挣扎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往棺材铺走。
一路上，百姓们的骂声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