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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如悲后背一阵发凉。
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掏出符箓甩过去。
安神符。
招财符。
护身符。
平安符。
…
符箓满天飞，偏偏没一个能用的。
面对着步步逼近的曹锟，如悲只能拔腿就跑。
犹如一颗石子落入水中，院中又闹腾了起来。
想要出去，可院门诡异的根本打不开。
院子就那么大的地方，不管怎么跑总有人会被曹锟追上。
桃木剑又重又硬，砍在身上砰砰作响。
这一下，官差们自顾不暇。
就连先前一直被保护着的顾夫人都狠狠挨了几下。
反倒是苏筱小,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曹锟每一次来到她身边的时候，都会放轻动作绕过去，仿佛害怕惊动到她一般。
察觉到这一点，顾夫人连滚带爬的躲到了苏筱小身后：“苏筱小,你快想想办法。”
苏筱小双手一摊：“母亲，刚才是您让我不要胡闹的，我现在听您的话，正在反省呢。”
说着，她就朝院子外面走去。
顾夫人一时不察，被落在了后面。
刚要追上去，却被曹锟挡住了去路。
顾夫人吓得浑身发抖，却强撑着气势威胁到：“曹锟,你别乱来，你要是伤了我，你再也不要想在当铺做事了。”
曹锟咧开嘴，笑声尖锐：“跟着你这种毒妇有什么好做的？你们这些后宅妇人，心肠狠毒,手段阴险，什么不干不净的银子都敢赚，跟着你他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他？
是谁？
顾夫人又惊又气，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黑。
可对着这样不人不鬼的曹锟，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把希望放在苏筱小身上：“苏筱小，我是你婆母，你不能不管我。”
苏筱小看了一眼曹锟体内的怨灵，扭头说：“三千两。”
早就定好的价钱，她从不坐地起价。
顾夫人咬牙，三千两不多，但她凭什么要给？
苏筱小都是将军府的人，她就应该全心全意地为将军府考虑，就应该听从自己的话。
就在她愤愤不平的时候，曹锟已经高高举起了羽纹铜凤灯。
顾夫人本能地抱住头，大喊：“给你。”
羽纹铜凤灯终究没有落下来。
曹锟又一次定在了原地，不同的是，这一次，他额头上没有符箓。
苏筱小折返回来，朝着顾夫人伸出手：“先付钱后干活，概不赊账。”
顾夫人在心里骂的厉害，嘴上却只能敷衍：“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票，等回府就给你。”
苏筱小面带微笑：“这个当铺不是你的吗？”
言下之意，你身上没有，铺子里还没有吗？
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赖账，顾夫人只能让账房去拿银票。
拿到三千两银票之后，苏筱小才说：“你们去院子外面等。”
桂嬷嬷颤巍巍的扶住顾夫人：“大少夫人，不是我们不出去，那门，也打不开啊。”
众人纷纷点头，要是能出门，他们可早就逃走了。
怎么会留在这里白白挨揍？
顾家这位大少夫人，看起来也未必真的有办法解决。
人群中传出来一个声音：“要不还是想办法请玉芙姑娘过来吧，她一定能解决问题的。”
随着这个声音，更多的人也出声附和：“是啊，还是去请玉芙姑娘吧。”
“我刚才就想说，连如悲大师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哪里是其他什么阿猫阿狗可以解决的。”
听着众人的话，顾夫人心底生出一股隐秘的窃喜。
这样人人敬仰的林玉芙，可是她未来的儿媳妇，是她好大儿顾明珏的真命天女，也是她将军府未来的希望。
想到这里，刚才给出去的三千两银票好像都没有那么心痛了。
反正苏筱小也活不久了，等她一死，这些东西还不是又会回到自己手里？
苏筱小懒得和他们废话，径直走到门边，伸手轻轻一拉。
门开了。
人群倏地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然后便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
而刚才说她是阿猫阿狗的官差，在冲出门的时候，上演了一出平地摔，直接摔掉了一颗门牙。
哐当！
苏筱小将院门重新关闭。
她回到曹锟面前，一挥手。
曹锟便直挺挺地倒地晕了过去。
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怨灵。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
穿着华贵的前朝宫廷服饰。
脸上血肉模糊，只有左眼的周围有婴儿巴掌大小的一片肌肤完好无损。
苏筱小知道，正是昨夜曹掌柜的血肉，帮她修补好了这一片肌。
怨灵抬手不断摩挲着这一小片肌肤，空洞的眼底慢慢涌上激动和渴望。
她想要一张完整的脸，她需要一张完美的脸。
所以她需要更多的血肉。
怨灵转动眼珠，最后落在了苏筱小的脸上。
本能告诉她不该靠近这个女人，说不定就会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可是那张国色天香的脸，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正是她渴望了很久很久的。
吸引着她一点点地靠近，甚至情不自禁地朝着那张脸伸出了自己枯柴一般的手。
只差一点，就能碰到那张脸了。
撕下那张面皮，自己就能拥有完美的脸，就能冠绝后宫，就能得到帝王独一无二的恩宠，就能成为最尊贵的女人。
想到这些，怨灵激动到浑身颤抖。
这是那些被困在皇宫中的‘女人’们的执念。
想要恩宠，想要权势。
也是那些‘女人’求不得的怨念。
这些执念和怨念盘踞在后宫，直到某一天，就变成了她。
她不是人，却又是后宫的每一个人。
嘭~~
一道金光闪过，怨灵仿佛碰到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壁，直接被弹飞出去。
怨灵落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苏筱小走到她面前：“你想要什么？”
怨灵和鬼不同。
鬼可以超度转世，转世不成还可以灰飞烟灭。
可怨灵不行，如果不能化解怨灵的执念怨念或妄想，那就算是打碎了，依然还会重新出现。
怨灵看着苏筱小，赤红的双眸闪着癫狂：“我要你，我要你的脸。”
苏筱小轻笑一声：“不行，换一个。”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要独一无二的宠爱，我要成为最尊贵的女人。”怨灵嘶吼着。
苏筱小拧眉，这事儿不好办啊，总不能把她送进宫去吧？
片刻之后，苏筱小一拍手，心底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