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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我残破的嗓子里挤出一声难听的惨叫，拼了命地往后山跑去。
爹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瞳孔剧烈收缩。
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消化不了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下一瞬，猛地回神，抬脚就要追我而去。
“玄策！”
洛芷柔却上前一步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
她抹了胭脂的脸上血色尽褪，声音又急又颤，带着抑制不住的一丝慌张。
“那是个傻子，傻子说的话怎么能信？”
“定是他胡言乱语的！”
爹爹的脚步顿住。
他慢慢转过头，声音低沉得可怕，“万一……”
洛芷柔眼神慌乱躲闪，抓着爹爹的手却更紧。
“乡下人胡吣，什么腌臜词儿都敢往外冒，玄策，你千万别上当！”
爹爹死死盯着她，那双总是对她温和宽厚的眼睛里，第一次翻涌起骇人的审视和冰冷怀疑。
洛芷柔被他看得心头发毛，下意识松了力道。
就是这一松，爹爹猛地将她一把甩开。
“啊呀！”
洛芷柔惊叫一声，整个人似柔弱无骨一般，“噗通”摔进冰冷的雪泥里。
华贵的披风沾满污雪，看起来狼狈不堪。
“娘！”
沈琳琅尖叫着扑过去，转头对着爹爹哭喊。
“叔父，你怎么能推我娘？她身子弱，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洛芷柔适时地发出一声痛极的抽气，泪水涟涟，捂着脚踝，声音柔弱破碎。
“我，我的脚好像扭着了，好疼……”
她仰起苍白的脸，眼泪汪汪地望着爹爹。
“玄策，你要为了这来历不明的野种舍我们母女而去吗？”
爹爹看着她们母女。
紧握的拳头骨节捏得发白，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和恻隐。
但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你们两个，看好夫人和小姐！”
他哑着嗓子，对旁边两个兵卒扔下这句话。
然后再没看地上哭泣的母女一眼，转身大步冲向我，一把将快要跑脱力的我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指路！”
我浑身是血，抖得不成样子，却拼命伸出手指，死死指向后山的方向。
爹爹抱着我，像疯了一样往后山跑。
越靠近后山，空气里的味道越不对。
已经隐隐能闻到木头燃烧的焦糊味。
爹爹的呼吸骤然粗重，脚步更快，几乎是在雪地里横冲直撞。
转过山坳，便看见一片刺目的火光。
村后的空地上，一个巨大的柴火堆正在熊熊燃烧。
火焰窜起老高，浓烟滚滚。
“不！”
爹爹喉咙里迸出一声嘶吼，将我往旁边雪地里一放。
像一道离弦的箭，赤红着眼睛扑向火堆。
“拦住他！”
满脸横丝肉的村长，带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村民凶神恶煞地拦在前面。
“外乡人，少管闲事，我们在处理村里的脏东西，驱邪避祸，你给我滚开！”
爹爹看都没看他们，径直往前冲。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村长抡起粗棍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