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人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沈清玉只觉脑袋闹轰轰的,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
未等沈清玉说话,沈大夫人的陪嫁嬷嬷便一把握住宜人的肩膀,着急地问道:“小少爷怎么了?快说。”,力气大得宜人的脸都皱了起来。
沈清玉定了定神,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倒,川哥儿还需要自己,她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嬷嬷您放开她,宜人快带我去大少爷那。快!”
宜人回过神,立刻带沈清玉跑去前院。沈清玉只觉她耳边的风划得她脸颊生疼,简单束起的玉钗掉到地上,清脆的声音在路上来回飘荡,
沈清玉讷讷地看着满是苍夷的玉钗,不断摇头,重复道:“不会的不会的,川哥儿不会有事。”突然又披头散发地拼命跑向前院,路旁的下人惊讶得合不上嘴巴,这是平日最注重仪容的大小姐么?却没有人发现假山背后的妇人幽幽地笑了。
沈清玉明明往日觉得从后院到前院路程不长,而今却觉得那么那么长,长到令人发狂。沈清玉跑到前院的时候,沈御正在怒不可揭地扫掉桌子的东西,噼里啪啦令人心惊。
沈清玉心里一沉,连忙迎过去,“爹,川哥儿怎么样了。”沈御看到女儿的样子心里一痛,他无能,妻儿一个都护不住。“府医说看能不能熬过今晚。”
沈清玉双脚发软,沈御连忙扶着她,“玉娘,你身子骨不好先去歇会。”沈清玉甩开他的手,急急走向大夫,问道“大夫,家弟情况如何?”府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听天命吧。”
沈清玉双眼发黑,晕了过去,耳边传来沈御和宜人的急唤,意识完全没了。
等到沈清玉幽幽醒过来已经是深夜了,“川哥儿,川哥儿。”宜人裘人连忙跑过去,“小姐你放心罢,老爷请了御医,少爷情况已经大好了。”沈清玉长长吁了一口气,“我去看看川哥儿,备好衣裳。”
似又想到了什么,沈清玉眼神凌厉,又吩咐道:“备好消夜。”两大丫环利索地去备好东西了。
沈清玉过去的时候,沈御在床边发呆。“爹。”沈清玉轻轻唤了一声。沈御回过神,“玉娘来了。”
沈清玉但笑不语,打开消夜,香气萦绕,沈御方觉什么食物都未入腹。“爹,你今天忙碌一整天了。吃点食物吧,要是娘还在,定会心疼。”
泪水又无声划下,哽咽道:“娘肯定会怪玉娘,不仅没照顾爹,还让弟弟如此。一是玉娘不周,娘最是牵挂川哥儿和爹的身体。二怪玉娘无能,内宅无能人护着川哥儿周全,玉娘难辞其咎。”
说罢重重跪在地上,沈清玉在赌,父亲对娘的感情,川哥儿的事可以发生一次,也可以发生两次,主动权需掌握自己手里。“请爹责罚玉娘不孝不义之过。”
沈御面无表情,久久不出声。“玉娘,这不是玉娘的错。玉娘长大了,内宅应该交给玉娘打理了。”沈御的声音似从天边而来,沈清玉松了一口气,她赌赢了。原以为会再花一阵功夫,毕竟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图之。
“是,爹。玉娘必定好好掌管府内事务。”沈御放下碗,拍拍袖子的灰尘,“玉娘好生看着弟弟,为父还有事务处理。”沈清玉轻柔答道:“是,爹别太劳累。”
沈御走到门口,突然来了一句,“玉娘不必如此。”沈清玉的背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