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一阵死寂。
高瑾年看着乔念初颤抖的手,一时看不懂她了。
冷笑嘲讽:“你为什么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你不是一直心疼高逸怀体弱,我去和亲,你不该高兴吗?”
他永远记得,上辈子乔念初给他灌下毒酒的狰狞模样。
“高瑾年,为什么不是你和亲?逸怀死了,他最怕孤单了,你下去陪他,给他道歉,好好赎罪!”
现在,乔念初做出这幅模样又是给谁看?
不等高瑾年继续说,就被高虞慌张打断:“高瑾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念初,你别听高瑾年胡说八道!逸怀是替婚,文书上当然不能写逸怀的名字。”
高虞一句话,又遮去事实。
乔念初还想说什么,高逸怀却忽然惨白捂住心口:“念初,我有些喘不上来气,可能是又病发了,你能送我去找太医吗……”
乔念初一听,立马顾不上别的,扶着高逸怀匆匆往外走。
高虞也紧张地跟了上去,刚刚还热闹的宫殿一下子空了。
高瑾年早已习惯,上辈子高逸怀就惯常使这一招来争夺宠爱。
一开始,他还不满发过脾气。
但却换来训斥,所有人都说他不够宽和大度,不能容下高逸怀。
他委屈,难过,还曾半夜躲在被子里哭。
但现在,他只淡淡吩咐人把乔念初送给他的所有东西,都送回镇国侯府,还给乔念初。
当断则断。
这一世,他不会再和乔念初有任何牵扯。
……
接下里的日子,高瑾年一直很忙。
他忙着了解北狄的风土人情,气候习俗,忙着学北狄语,日子过得倒也快。
这天,刚刚用完早膳,乔念初又带着高逸怀来了。
高逸怀开口又是抢东西:“抱歉哥哥,皇祖母见我喜欢你的婚服,就把它做主给了我,你的婚服只能重新做了……”
乔念初附和:“逸怀是替你去和亲,不过一件婚服,你就让了吧。”
这真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高瑾年讥讽笑笑:“皇祖母都发话了,我能不让?”
他瞟了乔念初一眼:“那些聘礼里还有不少好东西,高逸怀,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大胆开口,我都让给你。”
这话听的乔念初很不是滋味,她总觉得高瑾年的视线不对劲,就好像他要让的不是东西,而是她。
她蹙眉反驳:“不要你再让什么,逸怀想要什么我会送。”
说完,就要带高逸怀离开。
高逸怀却突然笑着道:“我几句私房话想跟哥哥说,念初,你先到外面等我吧。”
乔念初被推出门,殿内就剩下高逸怀和高瑾年。
高逸怀终于不装男绿茶了,得意炫耀:“哥哥,听说你十岁生病,念初为你跪了三天三夜求了一串佛珠帮你驱灾,你看和我这个像不像?”
高逸怀手中握着一块精致玉牌护身符,在高瑾年面前晃着。
“这可是念初跪了一万八千层台阶为我求到的护身符,是不是比你的有心意多了?”
“你很不甘心吧?真可怜啊,现在就连念初来看你一眼都需要我施舍,你说我们谁才是真的皇子,谁才是替婚的孤儿?”
高瑾年知道高逸怀在故意挑衅,可他的难受醋意早在上辈子耗光了。
他自顾自看书,头都不抬。
高逸怀离开撂话:“你就装冷静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
当晚,宫里办赏月宴。
高瑾年作为皇子出席,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不安。
他正想走,没想到乔念初突然冲来抓住他的手。
“你是不是偷了我送逸怀的护身符?大师说过护身符只有贴身戴着才能治好逸怀的病,你拿走它是想害死逸怀吗?”
“你胡说什么?”
高瑾年正挣扎。
高逸怀也冲了过来,跪倒哭求:“哥哥,我知道你爱惨了念初,不满她给我求平安符才偷走它,可那是我救命的东西,求求你还给我好不好?”
宴上所有人都看向高瑾年。
高瑾年气得甩开乔念初:“我没拿,我堂堂大燕的嫡出皇子,还做不出偷鸡摸狗的事……”
可话没落音,高逸怀突然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逸怀!”
乔念初扶住高逸怀,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高瑾年看得眉心一跳。
果然下一秒,乔念初就狠狠瞪向他:“你说你没拿?好啊,那就搜身!”
高瑾年惊骇后退:“乔念初你疯了!大燕看中男子声誉。大庭广众之下你要搜我的身,你是要毁了我吗?”
“我是大燕皇子,谁敢搜我的身!”
侍卫们不敢上前。
可乔念初却松开高逸怀,满脸冰寒走来,攥住高瑾年的肩膀狠狠一扯:“侍卫不敢,我敢!”
刺啦一下——
他的外袍被扯下,里衣被撕裂,高瑾年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