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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宫女小霜见云千妩又吐了，忍不住说：“娘娘，您都吐好几天了，真的不让太医来瞧瞧吗？”
这几天，云千妩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见齐青云断气时的眼神和他那颗沾满血的心脏。
她什么都吃不下，却还是没命似的吐。
几天下来，人都憔悴了。
这时，谢砚清来了。
小霜行了礼便识趣的退下。
谢砚清把一脸苍白的云千妩抱进怀里，心疼的红了眼：“为什么不肯让太医来诊治？”
心病，如何治的好？
云千妩苦笑，难得没在他面前露出妖媚的模样。
“臣妾造了这么多孽，死后大概要下地狱了。”
谢砚清却搂进她，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人是朕杀的，要下地狱也该是朕。”
男人的怀抱结实而温暖。
不同于陈淮安，云千妩能安心依靠。
入宫五年来，因为她枉死的人不计其数。
若不是她定力够，怕是早就郁郁寡欢一根白绫吊死在宫殿中。
云千妩把头埋在谢砚清怀里，揪着他的衣襟，不忍继续深想下去。
可她不去想，那些东西却自己找上门来。
夜色深重。
云千妩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她置身于各色各样的冤魂之中，这些冤魂或熟悉或陌生，但无一例外都穿着本朝的官服。
他们狞笑着，叫喊着，争先恐后地朝她逼近。
“云千妩，你为了报恩害了这么多性命，你和刽子手有和区别！”
“我们死的何其冤枉！云千妩你还我们命来！”
冤魂们围着她，无数只手从四面八方伸来，仿佛要把她拖进无间炼狱。
云千妩挣扎着、尖叫着，想逃却无处可逃。
“不要！”
云千妩惊坐而起，冷汗顺着她惨白的脸一滴滴落下。
“做噩梦了？”
陈淮安的声音突然响起。
云千妩浑身一怔，才发现自己不着寸缕地被陈淮安搂着躺在屋顶上。
她下意识捂着胸口，又恼又羞：“你干什么！？”
没想到陈淮安抓住她的手，扣在她的头顶。
借着幽冷的月光，他用眼神一寸寸丈量着女人的胴体。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谢砚清吗？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占有你，看你风情万种，看你妩媚动人。”
说着，陈淮安的手从她的眉眼一路向下。
嘴唇、锁骨、胸口至小腹……
云千妩只觉身下的琉璃瓦冰凉，而男人手指触碰过的地方又像火烧，让她意识又开始迷糊。
“陈淮安，住手……”
伴着陈淮安沉哑的喘息，云千妩猛烈挣扎起来。
下一瞬，她从寝殿的榻上醒来。
云千妩喘息着，惊惶未褪的双眼望向身旁睡得正熟的谢砚清。
刚刚那是……梦？
她坐起身，却发现大腿有些刺疼。
借着昏暗的烛火，云千妩看见自己腿间布满吻痕和牙印。
……
噩梦缠绕着了云千妩好几天，直到她生辰这天，文武百官皆来朝贺。
因为是宠妃，生辰宴规模比之皇帝更甚，可云千妩开心不起来。
看着热闹，其实没有一个人真心祝福她，甚至还会有几个不怕死的官员出言讽刺她，最后不是被训斥革职，就是丢了性命。
年年如此。
云千妩靠在谢砚清肩上，怅然的目光落在陈淮安身上。
他也在看她。
陈淮安垂眼翩翩一笑，温润中潜藏诡谲。
云千妩眸光闪烁，顿觉不安。
这时，一位大臣恭贺道：“微臣祝贵妃娘娘福如东海，凤体永康！”
话音一落，无数只乌鸦从四面八方飞出来，在皇宫上空盘旋。
紧接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群狐狸，惊叫声四起。
谢砚清赶忙将云千妩抱在怀里护着：“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所有人不知所措时，狐狸们悉数朝云千妩跪下。
犹如朝圣，向她展示臣服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