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萱看着我满眼得意,恶意从她眼里溢出。
沈锦安抱起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虚弱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呼吸急促起来。
沈锦安走的方向似乎传来粉丝的尖叫声。
“快看,他们好配啊~”
我苦笑起来。
新晋影帝和当红小花。
的确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沉默地撩开袖子,手指轻轻抚过烧伤所留下的疤痕。
沈锦安永远不会知道。
他在那场大火里本该遭受的痛苦这五年来是我在替他承受。
03
当年,我刚入职知名模特公司,沈锦安也试上了男二号。
婚礼前一天,出租房却起了大火,大门也被人锁死。
我等不及救护车,披着湿毯子从二楼破窗而入。
沈锦安叫不醒,火势又淹没了来时路。
一张毯子根本护不住两个人。
眼见火势越来越猛,我咬牙将湿毯子全部都裹在了他身上。
等我醒来时,身上密密麻麻地疼。
手臂、腿上和半边背部都是烧伤,一直蔓延到脖颈处。
我知道我可能再没机会登上T台了...
刚开始我还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沈锦安。
可当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我怕了。
所以当我知道乔晓萱跟沈锦安说是她冒死救了他时,我没反驳。
我开始极力扮演起一个坏女人。
可沈锦安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我只能告诉他我受够了。
受够了莫名砸他头上的天价债务。
受够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还清欠债。
也承受不起他烧伤的皮肤后续要修复带来的账单。
那是沈锦安第一次哭得撕心裂肺。
那天晚上他差点自杀,被救回来后他看向我的眼神就变了。
我很满意,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
后来,我独自一边打工一边做康复。
直到如今再次亲眼见到他...
我抹去眼泪,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
等医生包扎好,我实在没力气,便在座椅上蜷缩着睡了一晚。
醒来时,乔晓萱正直勾勾盯着我看。
我吓了一跳。
她趁机抢过我的包,将昨天沈锦安给我的卡翻出。
随后当着我的面将卡掰断。
她挑衅地笑出声:“锦安的钱我说了算。”
“就算把这钱全取出来烧了,也不会给你这个丑八怪。”
我的瞳孔猛地放大,心底的某个地方被瞬间刺痛到。
好半天,我冷下脸,想说什么话,却又觉得无济于事闭上了嘴。
乔晓萱轻哼一声,眼底满是嘲讽。
“没想到你变了这么多,按以前你早扯我头发了。”
我沉默片刻,也不得不认可她说的话。
我早就不像过去那样明媚张扬。
但我并不讨厌现在拧巴的自己。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期望能回到秀场。
我不再理会她。
现在我得继续为我的医疗费和生活费奔波。
而不是在这陪她过家家。
辗转一天,我极其顺利地找到一份轻松点的长期工作。
工作了半个月后,我却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沈锦安。
04
我一下幻视他曾经为我试新郎服的模样。
当初原本订的黑色西装。
但我觉得白色更称他...
如今人没变衣服也没变,站在他身边的人却不是我了。
穿着一身精美华服的乔晓萱挽着沈锦安进场。
整个订婚宴,我都尽量避开他们。
乔晓萱却突然凑过来一脸惊讶叫地出声:
“汐禾姐?你怎么在这?”
我面露惊讶,立刻反应过来这份工作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说过不欢迎你,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沈锦安皱眉打量了一眼我的着装,脸上闪过一丝怒气。
“之前才给你四百万,还不够吗?要跑到这来当服务员?”
乔晓萱顺势亲昵地靠在男人怀里,语气中满是怜惜。
“说不定汐禾姐真的缺钱呢?”
“四百万可能少了吧...”
她说的话无形中再次勾起那段不堪的记忆。
沈锦安冰冷眼神里瞬间燃起无尽的怒火。
“你就这么贪得无厌?这么喜欢钱!”
“是不是为了钱,你什么都能做?”
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转,我强忍着没让它流下来。
好半天,我才倔强地抬起头,直视沈锦安的眼睛。
“对!没钱我怎么活?”
听着我的话,沈锦安气得直接将手里的杯子捏碎。
作为今天订婚宴的主角,灯光永远聚焦在沈锦安和乔晓萱身上。
宾客们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不堪的声音不断钻进我的耳朵。
“她就是当年抛弃沈锦安的拜金女吧?”
“就是,我之前还签过她,后来莫名违约人品不怎么样。”
“现在估计看沈锦安火了有钱了,又想贴上来做小三。”
我心底泛起一丝绝望,身体控制不住向后倒去。
乔晓萱立即扶住我,手却用力捏住我之前受伤的地方。
她的嘴角泛起恶毒的笑意,声音却极为温柔。
“既然汐禾姐在这工作,不如去帮我把蛋糕搬到那个台子上吧。”
我一脸诧异,看向十七层的蛋糕塔。
没等我拒绝,她体贴地开口: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多找些服务员一起帮你。”
我松了口气。
以我现在的身体搬稍重些的东西皮肤都可能会裂开。
可一旁的沈锦安却不同意。
他的理智早已被愤怒崩断,冷声道:
“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吗?我就要你一个人搬!”
05
宾客们都看起好戏。
我盯着沈锦安看了许久,心底第一次泛起一丝后悔。
沈锦安突然想到什么,死盯着我脸上的口罩。
在他面前,我从没摘下过。
他心底隐约有些不安,急切地将我脸上的口罩取下。
乔晓萱吓得不行,生怕沈锦安看到我脸上的烧伤疤痕。
但没有想象中可怕的伤疤。
沈锦安莫名松了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却越发冷漠。
我暗自庆幸脸上的伤疤早已做了植皮手术。
即便还有痕迹,但我今天化了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见我还没动作,沈锦安不耐地催促起我。
看着其他人都不敢得罪沈锦安的嘴脸,我无奈地笑了。
搬完我就能拿到工资走了吧...
十七层的蛋糕塔很重。
沈锦安却不允许我拆开一层一层地搬。
他冷声警告我:
“你要是毁了蛋糕,可要十倍赔偿。”
我身体僵了一瞬,小心地搬起蛋糕。
我全身都在用力,皮肤紧绷撕扯的疼痛接踵而至。
好不容易抬起一角,我却支撑不住。
蛋糕倾斜砸到我身上,黏腻的奶油糊了我全身。
我的脸被落下的固定铁架划破,皮肤也撕裂开。
身上流下的血液混合进红白色的奶油里。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嘲讽地笑出声。
只有沈锦安的眼眸越来越暗,暗到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我像是没听到那些刺耳的嘲笑,沉默地爬起身。
我赔不起蛋糕的钱。
只能吃力地重新摆好铁架,将毁掉的蛋糕不断往上摆。
沈锦安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伸手想阻止我的行为。
我却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在他脚边。
血腥味弥漫,曾经医治过沈锦安的主任冲过来将我抱起,怒吼道:
“她不能搬重物!现在烧伤的皮肤都裂开了!”
“你不知道她当年为了救你身上大面积烧伤吗?”
【听到许医生的话,沈锦安整个人僵住,惊恐地看向倒下面无血色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