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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当晚，舅妈一个电话就把我唤回了家。
我提出要在家里度过年假，舅妈和姨妈兴奋得眉飞色舞。
这还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在家里如此受宠。
姨妈一个劲儿地给我劝酒，我来者不拒。
眼见我快要醉倒，姨妈瞅准时机，拿她女儿的事挑起和我的争吵。
我如她所愿，摔门而出。
可在跨出房门的刹那，我清醒地晃了晃脑袋。
我越走越远，步伐也越来越快。
仿佛要摆脱身后那如影随形的恶魔。
十分钟后，当我彻底离开那片老旧小区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我佯装哭泣，拨通了急救电话，紧张得手机都险些拿不稳。
火光冲天，照亮了漆黑的夜空，这一夜注定让许多人难以入眠，而我却破天荒地在救护车上睡得安稳。
梦里，我见到了从前只在照片里见过的女人。
她走近我，温柔地将我拥入怀中。
我感到无比安心，泪水夺眶而出的瞬间，我听到自己用沙哑的声音，喊了她一声妈妈。
随后，我就被医护人员叫醒。
他们告知我，姨妈当场身亡，而舅妈生命垂危，急需马上手术。
作为她唯一的直系亲属，此刻只有我能做决定。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头顶闪烁的手术灯，冷冷地说：
“放弃治疗，别白费力气了。”
一条罪恶的生命罢了，让她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然是便宜她了。
现在，是她偿还的时候了。
我根本没给她们举办葬礼，只用街边小店的塑料袋，
随意装了点骨灰，就丢进了垃圾桶。
这场大火最终被判定为意外。
因为天然气泄漏，屋内早就形成了易燃易爆的环境，
姨妈又在这时抽烟，爆炸在所难免。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从进门起，我就开启了手机录音，
姨妈当晚对我的恶语相向，都成了对我最有利的证据。
只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舅妈居然在银行存了几万块钱。
我把钱全部取出，一张张崭新的钞票攥在手里，比阳光还要耀眼。
我想起多年前，舅妈第一次递给我一叠厚厚的钱，让我去交学费。
我小小的手心满是汗水，攥着钱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舅妈说：“家里的钱都给你了，以后你可得好好养我和你表姐，这是你该尽的孝心。”
那时的我满心感恩，全然不知这所谓的善意背后，早已标好了沉重的代价。
而如今，舅妈机关算尽，可她最看重的钱财和女儿，最终都归了我。
这次，我终于能毫无牵挂地迈向新的生活。
走出银行。
我看到一位老奶奶颤抖着把叠得整整齐齐的钱，塞到小男孩手里：
“乖孙，你可要好好学习，我和你姐在家给你挣钱。”
“知道了，老太婆，真啰嗦，这点钱哪够我花，你让我姐多出去打几份工，我同学都有新玩具，就我没有。”
小男孩不耐烦地把钱塞进口袋，撒腿就跑。
老奶奶赶忙追了几步，大声喊道：“乖孙，今天记得早点回家吃饭！”
可恶，这世上依旧存在太多的不公。
但我坚信，属于他的报应，也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