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一场大战,叶麟气色苍白,却不减军神之威。
乘上专车,一路开往沈家。
沈家好歹是老牌豪门。
如今,沈朝雪一家人就住在北都的上等小区。
到小区门口,叶麟下车,步行而去。
头一次拜会岳父岳母,就算是并肩王,这一刻也像毛头小子,不安而紧张。
在岳父岳母眼中,大概认为自己这个底层贱民耽误了他们女儿六年。
叶麟这回带了两样大礼。
一样是纹木座山雕,霸气威武,是他过去浴血奋战,所得的战利品。
样子是朴实无华,不过久远之前曾是一个辉煌朝代君主的珍藏,煞气俨然,可安家辟邪。
叶麟送此物,也没其他玄乎的想法,只想给岳父一个把玩之物。
旁人若知,定然惊呆。
只因去年还有海外富豪愿抛一亿,求购此物。
到叶麟这儿,竟仅配给人随意把玩!
对岳母大人,叶麟特别命人打造一副翡翠手镯,取上等帝王绿玻璃种,价值不可估计。
由于身上带伤,叶麟穿着宽松便服,拎着两样大礼,缓缓往沈朝雪家走去。
而沈朝雪,正因为大伯沈雄来家里冷嘲热讽一番,不甘亲人受她牵连,下定决心,走出房门。
父母为她承受了太大压力,她打算今晚就找林少爷说清楚,干脆果断的拒绝。
这时敲门声响起。
沈朝雪容色一凝,唤来妹妹。
“也许是奶奶又派人过来,小雨你去开下门。”
沈朝雨心知姐姐极其厌恶沈家那些亲戚,点点头跑去开门。
门打开,露出一张苍白而英俊的面孔。
沈朝雨却觉得来人陌生,没有直接让他进来。
“你是谁?”她脆生生问道。
“我是叶麟。”对方说道。
闻言沈朝雨双眼霎时瞪大,她嗬一声倒吸口凉气,直直跑回客厅。
“怎么了,小雨?”沈朝雪不解问道。
“有鬼!是叶麟来了,他脸苍白如纸,根本就是个死人!”
沈朝雨的叫声,立马引起沈从和江蓉的注意。
他们出来,就见一脸激动,急急冲出去的沈朝雪。
对视一眼,登时诧异。
“小雨,你刚才说,是谁来了?”
“他说他是叶麟!”
看到父母,沈朝雨惊魂未定的心跳才平复。
沈从和江蓉闻言立刻拧着眉头出去。
这时沈朝雪已经冲到门口,颤抖着手,推开门。
面面相对,沈朝雪黯淡的美眸倏然盈满亮彩,就像重新焕发了生机。
叶麟看着她,温柔一笑。
“我说过,边关战事平定,就来上门提亲。我来履行诺言了。”
沈朝雪心潮澎湃,满怀激动。
红唇几度张开,还是重重嗯了一声,冲进叶麟的怀抱。
接着,热泪盈眶。
“太好了,叶麟,你没有死!”
“我就知道,你不会食言!”
沈朝雪泣不成声。
多谢上苍垂怜,把叶麟还给了她。
能与他相拥,她此刻满心欢喜,无法言说。
叶麟面容柔和,即便沈朝雪激动的拥抱扯裂了身上的伤口,他仍一声不吭,紧紧环抱住她。
“六年前答应过你,我们都不会死,会一直好好的,我又怎能食言。”
他凝视怀中之人,满目柔情。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抬头,赫然就见一对中年夫妇和沈朝雨一起看着而他们。
叶麟不舍地松开沈朝雪,礼貌大方地自我介绍。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叶麟,今日专程前来拜访。”
沈朝雨两眼呆呆,直盯着他。
“还真是活的。”
她好奇地打量着叶麟。
沈从一听叶麟自报家门,却是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小雨,你不是都看到东源市首府张贴的烈士榜单上有叶麟之名?”
沈朝雨蒙住,讷讷也不知所以然。
叶麟的确榜上有名。
但谁能想到这个叶麟没死。
而且另一个功劳榜也没他的名字,真是奇怪。
叶麟听罢恍然。
“那两样榜单就只有将军以下级别的,我自然不在其列。”
江蓉对叶麟是一百个反感。
听到这话,忍不住冷笑嘲讽:“听你这话,你的军衔还能在将军之上?”
叶麟淡淡一笑,“薄有功劳。”
算是相当自谦了。
可惜在沈从和江蓉听来,就以为这叶麟脸皮厚如城墙。
“真是大言不惭,你当自己是并肩王?”
江蓉不客气地讥讽道。
叶麟闻言却是一惊。
没想到岳母这么聪明,他初次上门,没刻意低调,只隐晦一提,便被被猜中了。
明人不说暗话,他干脆承认了。
“没错,正是我。”
他还想再谦虚一下,省得给岳父岳母一种轻狂的形象。
岂料沈从对着他直接狠狠呸了一口。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还不如说自己是神仙下凡!”
“呵呵,我也终于明白了,到底多厚的脸皮,多能吹的嘴才能把我女儿骗得晕头转向。”
江蓉也怒翻白眼,冷冷嗤笑道。
叶麟听着,笑容渐收。
心里却没有生气。
“够了,爸,妈,叶麟好不容易上门,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沈朝雪蹙眉不悦道。
沈从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江蓉看着女儿憔悴的容颜,到底还是心疼不忍。
她拽着沈从道:“行了,我们沈家好歹也是大家门第,为难个乡下小子像什么话。”
“再说,那件事你还想不想说清楚?有些话在自家说多好,跑外面还不够丢人的。”
沈从眼睛微眯,瞪着叶麟哼了声,也不阻止他进门了。
等叶麟进来,瞧见他手里的礼物,江蓉面容稍霁。
“还记得买礼物过来,算你懂事。”
叶麟二话不说,将装有那对翡翠手镯的盒子递到江蓉面前。
“这对翡翠手镯,送给伯母。”
然后又把装着纹木座山雕的盒子递给沈从。
“这是伯父的礼物。”
沈朝雨眼巴巴看着,却半天没有下文。
不由气鼓鼓地嘟起嘴:“我的礼物呢?”
叶麟神色一僵,连声道歉。
“对不起,来之前不知道朝雪还有妹妹,是我的疏忽,下次必定补上。”
沈朝雪没好气地看着沈朝雨。
沈朝雨哼了声,要不是看叶麟长相英俊,态度和气,她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然而叶麟送上的礼,沈从和江蓉根本不屑打开看一眼。
倒是沈朝雨好奇,往江蓉面前的盒子伸出手。
回到客厅,沈从丝毫没有招待叶麟的意思。
往沙发上一坐,他脸色一沉。
“有话直说,你到我家是想要多少。”
“什么?”叶麟十分困惑。
“装什么蒜,你真以为凭你底层贱民身份能娶我女儿?”
“趁我现在心情好愿意跟你谈钱,等我过会儿没耐心了,直接叫人打断你的腿!”
沈从凶狠地说道。
江蓉也高高在上看着叶麟,一脸冷漠。
“别以为我们是在吓唬你,雪儿他爸年轻时可跟北都不少地下大佬有交情。”
“雪儿是什么身份,你能不能配得上她应该心里有数。”
“开个价吧,大家就此两清。”
沈朝雪脸色苍白,她想帮叶麟解释。
可太多天滴水未进,喉咙干哑,竟是说不出话。
只能暗自焦急。
想之前她在东源市抢亲,婆婆都病成那样还对自己无比亲切热情。
反观叶麟过来,连吃爸妈的白眼。
她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伯父伯母,你们都误会了。”
“今日我来,只是单纯拜会你们二老,明日在金龙酒店,我将明媒正聘,迎娶朝雪。”叶麟道。
“哼,你居然连这都打听到了?”
“小雨,是不是你告诉这小子明天有人在金龙酒店宴请沈家上下?”
沈从愤怒地拍桌大吼。
沈朝雨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刚拿起的翡翠手镯失手掉地,摔得粉碎。
她连连摇头。
“我没有,我也才见到姐夫。”
江蓉登时过去瞪她一眼,又狠狠掐她一把。
“说什么胡话,谁是你姐夫,就这小子也配?”
沈朝雨疼得小脸一揪,察觉自己说错话,急忙低头去捡摔碎的手镯。
见状,江蓉气地斥道:“不过是一堆破烂,有什么好捡的?”
叶麟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看向沈朝雪。
沈朝雪满眼歉意。
叶麟无奈一笑,察觉今天不是个拜访的好时机,现场气氛僵硬,只好提出告辞。
反正明天在金龙酒店一见,就会真相大白。
看着叶麟一脸沉闷,就要离去,沈朝雪终于忍无可忍。
“爸,妈,叶麟好歹没有空手上门,人主动来拜访,我们总该留他吃个便饭吧?”
“还吃什么!一个底层贱民,跟他吃饭我还嫌倒胃口!”
沈从怒声咆哮。
“那我也不用吃了,干脆饿死,晚上也不必出门!”
沈朝雪倔强地道。
沈从和江蓉一听,哪还不知女儿是存心拿晚上跟林少吃饭一事威胁他们。
也罢,先稳住这丫头。
等见到林少爷,她定会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而叶麟,又有多不堪!
江蓉到厨房去做饭。
无人吭声,叶麟干站着也是尴尬,走到窗边抽烟。
沈朝雪一脸欣喜,去洗澡换衣。
为此,她还特别叮嘱小妹帮忙看着,别让爸妈把叶麟赶走。
沈朝雨也走到窗边,边看着叶麟,边拿着碎片,拼凑玉镯。
默然良久,她没话找话说。
“真对不起,把你送的礼物摔坏了。”
这会儿她对叶麟观感还不错,比起想象中的无赖痞子,好上太多。
“没事,也不值钱。”叶麟道。
区区几亿,对他而言只是数字而已。
“不行,我弄坏的,就得给你粘好,我不想欠你什么。”
沈朝雨却无比执着。
说罢,她直接对着碎片拍了张照片,发给自己的闺蜜。
闺蜜家做的就是珠宝生意,修补个翡翠玉镯自然不在话下。
哪知,照片刚发出,对方立即秒回。
“小雨,你这手镯是怎么来的?”
“我爸刚看了一眼,他说这玉镯碎面光滑,质地清透,是上好的玻璃种!最难得的是,看颜色是稀有的帝王绿!!帝王绿玻璃种啊,那得多少钱!”
沈朝雨对此将信将疑,面上还流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恐怕叔叔这次都看走眼了,这就是烂大街的仿制品。
开玩笑,要真是帝王绿玻璃种,摔碎了叶麟能这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