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冷静期的最后一天,出了意外。
我被绑架了。
绑我的人,是我刚出狱的继父孙怀年。
当年他被景珣送进牢里,怀恨在心,所以想要报复。
我被他绑在废弃工厂的柱子上,身上缠着一圈圈麻绳,连挣扎都不能。
“景珣不会来的。”我被孙怀年扇了好几巴掌,一动嘴角都在痛,“我和他马上就离婚了,你绑我也没用。”
孙怀年压根不信我的话,骂骂咧咧道:“别他妈的骗老子!景珣宝贝你跟宝贝什么似的!
“当初老子不就是摸你几把,偷拍了几张艳照,肉还没吃到嘴里,他就给我弄牢里几年!
他恶狠狠地揪着我的头发,“老子在里面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在监狱时,孙怀年不是挨打就是挨揍,左手指还断了两根。
我能感觉到他的恨意,因为我头皮都快被他拽掉了,疼得厉害。
我痛得额头渗出冷汗,咬牙重复:“就算你今天弄死我,景珣也不会来救我的,他已经不喜欢我了。”
现如今,孙怀年如果绑的是蒋意,或许还能要挟景珣。
绑我?景珣怕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孙怀年松开了我,执着地说:“景珣会不会,等等不就知道了?”
我根本就不抱希望。
只是难免觉得害怕。
若是孙怀年也意识到景珣放弃我了,会怎么折磨我?
身体禁不住颤抖,后背冷汗岑岑。
我只能期盼景珣能念着过去那点情分,帮我报个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
就在我快绝望之际,孙怀年恶笑着喊了一声,“你老公来了!”
我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半掩的陈旧大门。
下一秒,铁门被推开,身穿白衣黑裤的景珣走了进来。
一月未见,他明显瘦了许多,双颊微微凹陷,脸色异常苍白。
他眸光幽幽望过来。
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景珣一步步靠近,在孙怀年叫停时,他的脚步顿在三米外之处。
孙怀年的刀子还架在我的脖颈处,“你这臭婊子还想骗我——景珣不爱你了?”
我没想过景珣会来,仍处在震惊中,迟迟没有回神。
“她没骗你,我们确实没感情了。”景珣不紧不慢道,“如果你没绑她,明天这时候我们已经离婚了。”
孙怀年仍是不信,冷笑道:“不爱她你还来?当老子是傻子?”
景珣声音淡淡的,“毕竟夫妻三年,就算不爱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你折磨死。
“再者,我和她还没领离婚证,景氏的总裁连自己老婆都护不住,传出去我还有面子?”
孙怀年扔了把匕首在景珣面前,“老子在监狱被人弄断两根手指!
“今天你切断自己两根手指,我就答应你,放了黎愿!”
我的呼吸倏然一滞,紧张地盯着景珣。
景珣轻蔑地嗤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孙怀年,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为了一个我不要的女人,伤害自己?”
舌尖苦涩,我咽了咽疼痛的喉咙,破罐破摔道:“孙怀年,我都说了你绑我没用,信了吧?”
孙怀年半信半疑,用刀尖在我手臂上,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试探地挑衅:“现在呢,还不肯答应?”
鲜红的血自伤口中溢出。
好疼啊。
我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
同一时间,景珣眼眸微眯,下颚线崩得极紧。
仅两秒,他又松开紧咬的牙关,淡声道:“孙怀年,你刚出狱,确定还想再进去吃苦?
“不管是弄伤黎愿,还是弄断我两根手指,除了让你出口恶气,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今天不如就一笑泯恩仇,我马上叫财务打500万给你,你拿钱远走高飞!
“只要你答应以后别再找我麻烦,我保证绝不追究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孙怀年明显是被500万诱惑到了,眼神都亮了,却又难免怀疑,“你当真愿意用500万赎黎愿?”
景珣轻扯唇角:“你错了,我买的是自己下半生的安心。救她,只是顺便罢了!
“500万而已,买个安稳觉,对我而言,划算得很!”
500万,于他,的确是九牛一毛。
孙怀年显然也清楚这点。
所以,他动摇了。
我听到他小声算计着:“500万……500万够老子买多少酒喝、多少烟抽了……”
他认真地考虑着景珣的提议,连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子,都拿下去了。
在孙怀年失神的时间,景珣迅速靠近,劈手去夺孙怀年手中的刀子。
孙怀年陡然回神,怒骂道:“景珣,你他妈的敢忽悠老子?”
两个人打作一团。
景珣练过跆拳道,按理说,要制服孙怀年应该不难。
可这会儿他却好像使不上多少力气,竟然落了下风。
此时,铁门又被推开,呼啦啦进来六七个人,带头的是景珣的助理贺城。
孙怀年眼见自己没了赢面,临死前还想拉个垫背,铆足劲儿一刀捅进了景珣的腹部。
我听到景珣重重的闷哼声,鲜血汩汩流出,顷刻便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心脏陡然一紧,我浑身都在颤栗,惊慌地盯着跪倒在地上的景珣。
孙怀年被人按住时,还在愤怒地诅咒景珣不得好死。
景珣左手撑在地面,右手捂着腹部的伤口。
殷红的血不断地从他的指缝中漏出,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贺城去扶他,景珣紧皱着眉,连声音都是紧绷的,“黎愿受伤了,送她去医院。”
贺城立刻挥手,“帮黎小姐解开绳子!”
被贺城扶着起身的景珣,转眸瞧了我一眼,刚想开口,却突然从喉咙里呕出一口血。
贺城紧张地喊道:“景哥!”
景珣却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