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刚去世那段时间,萧衍便三天两头往方漪婆家跑。
不是送东西,便是帮她办些下人们便能做的小事。
但寡妇门前是非多。
去的次数多了,难免会有有心人在背后嚼舌根。
他便假借我的名义,将方漪母女接回了方家,每每来方家寻我时,也会顺道看看方漪母女。
说是顺道,可只有我清楚,我才是那个顺道的。
阿春夜间生了病,他便整夜整夜地守在院中,买药,煎药,看守。
有时忙起来,连同我说句话的功夫也没有。
我在方漪院门口等了一晚上,才终于等到他满身疲惫地从房中走出。
委屈涌上心头,我忍不住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质问他能不能有点分寸。
他疲惫叹了口气,推开我的手:
“云舒,她是你姐姐,你别这么斤斤计较好不好?”
我知道她是我的姐姐。
所以在她刚回方家时,我便主动搬到她院中,说要帮她照顾尚在襁褓中的阿春。
她却说我没生过孩子,照顾不了,让人打发我回去了。
可我照顾不了,萧衍一个男人,便能照顾得了了吗?
方漪孀居在家的三年里,我同他几次争吵无果。
一气之下,便跑到萧家。
也学着萧衍的样子,隔三差五便往萧彻院中跑。
送东西,陪他读书,看他练功,帮他擦汗。
萧衍知晓后,黑着脸拎着我的衣领将我从萧彻院中拽走。
他让我少同萧彻来往,他说我对他好得太过分了。
我仰头盯着他:
“萧衍,他是你弟弟,你别这么斤斤计较好不好?”
萧衍黑着脸,好半天说不来话。
一个不注意,我便又溜进萧彻的院中了。
其实后来想想,大概在那时候,我和萧衍之间,就已经有了分崩离析的苗头了。
到后来,只剩下一纸婚约牵扯着摇摇欲坠的感情。
所以在得知萧衍带着方漪母女不辞而别后,我没哭,也没闹。
只用了片刻便调整好心态,将手交给了萧彻。
思绪戛然而止。
眼前,萧衍整个人愣在原地。
酒意在一瞬间清醒。
他猛地回头朝房中看了一眼,而后伸手向我抓来,几乎语无伦次:
“云舒,你怎么在这里?那、那同我成婚的……”
“今日是我们大婚,别闹了,快同我进去。”
还没碰到我,便被萧彻一把推开。
十指相扣,萧彻举着我的手在萧衍跟前晃了晃:
“如你所见,兄长,云舒是我的妻子。”
四周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眼见着萧衍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众宾客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萧将军这是何意?他要娶的不是方家孀居的大小姐吗?”
“怎么瞧他这架势,还以为自己要娶的是方二小姐?”
“可人家方二小姐早就嫁人了,孩子都四岁了!”
“是啊,当年他和方二小姐大婚之日,他一声不吭带着方大小姐母女俩出征去了。”
“大婚当日还没进门就成了弃妇,换谁谁能受得了?若非萧老夫人明事理,当场拍板做主,让萧二少爷替他成亲,那方二小姐好端端的,可不就要被他耽搁一辈子了?”
人群中有人打着圆场,推着萧衍往回走:
“萧将军,你认错人了,新娘子还在房里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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