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难道是我侄女儿?
她是不是还没死,等我下去救她呢?!
“哇哇哇……”
小孩的哭声不断响起,哭得我难受至极。
我情不自禁地走到水井边,探头向下望去。
晚上的古井,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到水面倒映出的天上一轮弯月。
我并没有看到我的小侄女儿。
我沮丧的垂下头,果然,小侄女儿是不可能复活的。
她早就被淹死了。
“哇哇哇!”
这时,婴儿哭声又开始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井里的水面上,出现了一张人脸!
她惨白着一张脸,血红的眼睛就那么死死地瞪着我,眼中是无限的怨毒!
是我嫂子!
“啊啊啊!”
我被吓得大声尖叫,想要逃离,双腿却压根不听使唤,酸软的根本走不动!
“你们全家,都得死!”
她鲜红的嘴唇一开一合,我却听到了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一只冰凉的手掌就按在了我的头上!
我甚至能感觉到寒气笼罩着我的脑袋,那尖锐的指甲紧紧的贴着我的太阳穴,似乎下一秒,就要插进我的脑子里!
水面倒影清晰地显示着,那是我嫂子的手!
我拼命挣扎,但巨大的力量却让我根本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向下倾斜,然后。
“噗通!”
我彻底从井口栽了下去!
11
口鼻中不停的往里灌着水,呼吸越来越紧张,视线也渐渐模糊。
对不起啊,嫂子,是我家人害了你,也害了你的孩子,下辈子,你可千万不要来了……
我失去意识前,想的也还是我可怜的嫂子和小侄女儿。
“凤娃儿,凤娃儿,醒醒啊!”
“道长,这孩子咋还不醒啊?”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父母的声音。
他们在喊我。
我慢慢睁开眼,明亮的光线刺激的我又闭上了眼睛。
“哎呀,醒了醒了!”
我妈激动的握住我的手,大声喊道。
我眯缝着眼睛,看着守在我身边的父母,轻轻拍了拍我妈的手。
我记得我掉下水井里去了啊,肯定小命保不住,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会睡在我自己的床上呢?
看我一脸迷茫的样子,我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让你别去那灵堂,你不听,非要去守着,这下好了吧,被脏东西勾了魂儿,要不是道长来得及时,你小命可就没了!”
我心中一惊。
被脏东西勾了魂儿?
对了,我嫂子!
“妈,我看见我嫂子了!”
我急切的开口道。
“我嫂子,要把我推进水井里淹死!”
“什么?!”
我爸妈脸色大变。
就连一脸淡定的道长,都皱起了眉头。
说起这个道长,我小时候就认识。
他一直住在距离我们村不远的山上道观里。
我们村包括附近几个村,只要遇到那种邪门事,都是找他解决的,可以说很有本事的一个人了。
“把你淹死,这不是和那个小崽子一样的……”
我妈一脸的惊慌,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当初淹死我小侄女的事儿。
我爸赶紧捏了捏她的肩膀,示意她闭嘴。
“什么小崽子?”
看着我爸妈心虚的样子,道长狐疑的问道。
“啊,没事儿没事儿。”
我爸摇摇头,赶紧岔开话题。
“怪不得凤娃儿昏迷不醒,原来那个脏东西就是她嫂子!”
道长皱皱眉,目光有些锐利的看着我爸妈。
“我听村里人说,这凤娟,可是死得很冤啊。”
凤娟,就是我嫂子的名字。
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加上那管不住嘴的接生婆,我嫂子被我妈剖开肚子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整个村了。
道长知道这事儿,也不足为奇。
“哎呦张道长,这可不能怪我啊,当时情况紧急,要不是我剪开她肚子拿出孩子,这死的,可就不止她一个人了。”
我妈挤出两滴眼泪,在袖子上擦了擦。
我看着我妈假惺惺的样子,心中一阵恶心。
明明就是你舍不得她去医院花钱剖腹产,才硬生生把她肚子剪开拿小孩的,现在还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世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你们如果真的干了这缺德事,早晚都会有报应的。”
道长摸了摸小胡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现在这凤娟已经找上了凤娃儿,我看,很快就到你们了。”
张道长伸出手,指了指我们的眉心处。
“你们眉心那儿,已经有了很重的黑气,而且隐隐透着红光,预示着你们将有血光之灾啊!”
听到道长的话,我爸妈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发白。
只有我哥,站在那儿面不改色,好像这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道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妈的目光紧紧盯着道长,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今天下午,直接把凤娟抬上山下葬,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横死,怨气很大,千万不可再在家里停放了。”
张道长看了一眼我和我哥,思忖了一下,当机立断道。
“好,我现在就去通知村里的抬棺人,让他们赶紧过来!”
我爸狠狠拍了一下大腿,站起来就往外走。
没多大功夫,村里的抬棺匠就都集合到了我家院子里。
在他们后面跟着的,还有一大票村民,都是听说了我嫂子要下葬的事儿,过来凑热闹的。
刚过十二点,准时钉棺,用的是那种差不多有成人大拇指粗的大棺材钉。
张道长身穿黄色道袍,将混合了朱砂和黑狗血的墨斗线拉出,在棺材上面弹了起来,甚至包括棺材底部。
我站在边边上,好奇的看着。
也不知道这墨斗线具体有啥用,以前村里下葬也没见他们这么弄过。
弄完这一切以后,张道长点燃了几炷香,让我们一家人亲手把香插到供奉着的香炉里。
“小心点,千万别让香断了。”
张道长看着我们,一脸严肃的叮嘱道。
我和我哥,我爸上完香,轮到我妈了。
我妈拿着香走上前,心不甘情不愿的往香炉里插。
“咔!”
谁知她刚插上去,那香便突然从中间折断开来,歪倒在香炉里。
张道长面色微微一变,神色怪异的看了我妈一眼。
我妈的手保持着伸出的姿势,尴尬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再来,不可再断,否则。”
他又点燃一炷香,放到我妈手里。